“這怎麼好端端的兩個人,說沒就沒了,有什麼事兒想不通的啊。”
後麵的人看著蔡建國,都站在外屋地沒敢進去,站在外麵開始叨咕著。
陳蓮花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按照平時,早就讓她們出去了,平日裏她最煩別人在後麵嚼舌根,今日情況不同,她現在也沒心情管這些。
突然,人群中掏出來的小腦袋,讓陳蓮花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石化在當場。
“軍,軍子……”
陳蓮花的語氣顫抖,看著蔡軍鑽進來,整個人都慌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蔡保滿那邊靠了靠,企圖擋著蔡建國。
蔡軍慢慢的走過來,繞到陳蓮花身後倒在蔡保滿懷裏的蔡建國,他拿著櫃上的毛巾,走過去蹲下來,慢慢的擦拭著蔡建國嘴角的白沫。
“軍子?”
蔡保滿看著蔡軍一臉平靜的模樣,抬著手摸著他的頭,剛想說話安慰他,卻好像被什東西堵在喉嚨處,就是發不出聲音。
“伯伯,把我爸也抱出去吧。”
蔡軍的平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落淚,這麼個十歲的孩子,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的麵前,這是何等的可憐。
蔡保滿唉了一聲,生硬的站起來,旁邊的幾個叔叔伯伯也過來搭手幫忙。
安置好蔡建國和張文鳳在靈堂,程前點了一炷香,插進香灰裏,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軍子……”蔡保滿看著蔡軍這個樣子,心裏莫名的心疼。
蔡軍起身,看著村子裏的人都站在旁邊,眼睛紅紅的看著自己,程小東跪在他們麵前,磕了一個頭。
“軍子,快起來,孩子。”
陳蓮花趕緊走過去,看著他這麼一跪,心裏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抱著蔡軍就哭了起來。
“伯伯,大媽,叔叔,嬸嬸,我年紀小,爸爸媽媽的事兒,就有勞你們操心了。”
蔡保滿語氣平淡,聲音都是和往常一樣,甚至比往常更加的冷靜,更加堅強。
“孩子,乖,不怕,以後有大媽在呢,不怕。”
陳蓮花摸著蔡軍的頭,哭的泣不成聲,蔡軍趴在陳蓮花的肩頭,緊緊的摟著她。
眾人看著蔡軍,於心不忍,甚至多看一眼都覺得是用刀子在心上戳,緊忙著手裏的活,不去多想。
鼓樂隊是村部自己組織的幾個人,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們都及時的趕過去,不收任何費用,圖的就是個規矩。
村長那兒借來的錢,準備了兩口棺材,兩套壽衣和一些喪葬用品,至於打墓的事兒,大家左右一商量,還是來找鄰村的胡老三來看看風水,畢竟兩人都不是老死,怕虧了蔡建國以後你的風水陰德,還是選個風水寶地,圖個安穩。
聽到蔡家出事,張老也是趕過來,站在靈堂外麵許久,抽了足足一袋子的煙,才走上前上香,臉色沉重,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走了。
蔡蔡保滿知道張老的想法,看著他走,也沒有追出去,看張老的眼神,他心裏也是存有愧疚的,若不是他說這話,興許還能多活幾日。
守夜的事兒,是蔡蔡保滿陪著蔡軍的,他還是個孩子,一個人肯定是不行,入秋的天氣,夜裏涼,陳蓮花給他們兩個添了幾次衣服才熬過去。
一眨眼,三天就過去了,出殯的日子,都等著程蔡軍披麻戴孝拽著掃帚打頭陣,突然間都沒看到他的身影,眾人慌亂,生怕孩子出什麼事,趕緊發動全村的人找孩子。
眼看著出殯的時辰就要到了,胡老三站在牆頭高處催促著,說下葬的時辰不能亂,大家腳下的步子更快。
“在這兒呢。”
草棚裏的一嗓子,眾人聽到趕緊彙聚過去,沒一會兒,村長就把蔡軍從草棚裏領出來,他的頭上身上全都是幹草葉。
“孩子自己一個人鑽在幹草裏哭,我是聽到聲音才發現的。”
村長看著大家夥說著,大家麵麵相覷,心裏都不是滋味,一下子沒了爹媽,這孩子誰看誰都覺得可憐。
“軍子,聽伯伯說,現在到了爸爸媽媽入土的時候了,咱們去送他們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