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這畢竟是兩條人命,你別口無遮攔的,你老實說,知不知道小蒜頭為啥去南山坡?”
村長白了小蒜頭媳婦一眼,當著縣裏幹部的麵,開著這麼正式的會,她這麼說話,著實有些不合時宜。
“不知道。”
小蒜頭媳婦雖然是七個不服八個不願,礙於場合,也還是半敷衍的回了一句。
“那他是幾點出的門?”
縣裏的幹部說著她的話茬繼續問著。
“那我更不知道了,誰知道他昨晚睡在誰家了,我帶著也閨女睡得,他愛死哪死哪去。”
“你態度端正點,這麼嚴肅的場合,豈是你撒潑的地方。”
村長看著她吊兒郎當的模樣,嗬斥一聲,本想著讓她安分點回答問題,可是沒想到的是,小蒜頭媳婦蹭的一下站起來,掐著腰指著村長就是一頓喊:
“啊,合計著現在知道讓我態度端正點了,當初我說小蒜頭不務正業不顧家的時候,我找你勸勸,那個時候你幹啥去了,現在出事了,來找我問話,以後那個死鬼的事兒別問我,死在外頭我省心了,你們愛誰管誰管,愛誰收屍誰收屍,他死了,我算是的清靜了。”
這一通劈頭蓋臉的數落,把村長給說懵了,愣愣的站在那兒,不光是村長,連縣裏的幹部也被這連珠炮似的話給驚住。
小蒜頭媳婦冷哼一聲,拿著布包就直接離開村部,身後幾個人出去叫都沒叫回來。
蔡寇峻城看著村長和縣裏幹部愣神,臉麵上掛不住的下不來台,起身清了清嗓子看著村長說道:“村長,你也別怪小蒜頭媳婦,這誰家攤上這事兒,誰心裏也不好受,既然小蒜頭昨晚沒在家住,也就別為難他媳婦了,他們兩口子的關係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有個孩子,沒那個孩子,倆人早就散夥誰都不管誰了。”
寇峻城說完,旁邊的人也都附和著,也算是再給村長和縣裏幹部鋪台階。
二蛋媳婦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著,幾次攪和的村長說不出來話,索性叫幾個把她送家去了。
留下的人討論了二蛋和小蒜頭屍體的問題,還有就是他們兩個去南山坡的目的,這不僅是村裏縣裏要問,這也是派出所要問的問題。
村長的話很明白,倘若是為了幫忙送水送東西而出現的事故,那麼縣裏會對家屬做出相應的補償補貼,倘若不是,起了歹心,那麼就另當別論。
寇峻城和眾人臉色都不好了,誰也不想是第二個。
開完會幾個人結伴都往家走,對於這個事兒,大家心裏都有個想法,誰也沒明說。
蔡保滿也聽出來點風聲,可是礙於影響,對這個事兒隻字未提,他反倒是希望,大家知道的就是他們兩個上去給幫忙了。
一心惦記著家裏的陳蓮花色和蔡軍,沒多閑聊,直奔家裏,中途卻被劉會計叫住。
“大哥,大哥,你等等。”
劉會計一路小跑的追上來,拍著蔡建國的肩膀。
蔡保滿沒說話,可也慢慢的放慢腳步,等著他跟上來。
“大哥,你聽沒聽說,這二蛋和小蒜頭是去南山坡偷電的。”
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聽著劉會計說完,蔡保滿在心裏麵暗暗的想著,他也聽到這樣的風言風語了,之所以沒說出來,就是怕擾了民心。
“沒聽說啊。”
蔡保滿佯裝沒事的向前走著,看都沒看一眼劉會計說著。
“我可聽說了,你說這件事兒是報給村長好呢,還是不報給村長好呢?”
劉會計撓了撓頭,滿臉為難的說著。
蔡保滿停下腳步,眼神冰冷的看著劉會計,想說什麼,卻又擺了擺手說了句算了,繼續往家走。
“大哥,你有話就說,跟兄弟我還有啥不能說的。”
劉會計是個精明人,尤其是察言觀色這一塊,整個村子沒人能比得上他。
“你是親眼看見他倆偷電了還是親耳聽到他倆說偷電了?”
劉會計看著蔡建國這麼認真,尷尬的搖了搖頭。
蔡保滿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劉會計,嘴角微微動了動,剩下的話就沒多說,轉身繼續往前麵走著。
“大哥?”
身後劉會計叫著蔡蔡保滿,蔡保滿也沒有回頭,擺了擺手,示意劉會計別繼續說下去。
回家的路上,蔡保滿也想了很多,倘若這件事兒大家都知道,勢必這次的派出所問話肯定會走露消息,不是他想維護二蛋和小蒜頭兩個人,整個村子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致富,要真的是因為偷電而出現這樣的事,恐怕這就是致富村永遠的醜聞,到時候這開采的事還能不能進行下去,都得另當別論。
到家的時候,看著陳蓮花坐在炕桌上旁邊,喝著紅糖水,嘴唇沒有血色,這一折騰,加上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休息,肯定是病的不輕。
“他爹,村長開會說什麼了?”
陳蓮花這麼問,蔡保滿就知道,肯定是蔡大妮說的,也就沒隱瞞,把會上的情況都跟陳蓮花說了一遍,唯獨二蛋和小蒜頭去偷電的風言風語沒有跟陳蓮花說,畢竟是捕風捉影的事,他向來不愛背後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