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長家門口,鐵柱和鐵柱媳婦就有些發怵了,步伐拖遝,很明顯就是不敢進去。
蔡保滿看出來他們兩個的小心思,一把抻過鐵柱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的身邊。
“鐵柱,我告訴你,這件事兒你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你媳婦捅出去的風聲,能不能瞞得住就得看村長怎麼辦,你家別跟我在這兒拖延,趕緊進去。”
蔡保滿平日裏都是笑臉迎人,剛才跟鐵柱他倆是黑著臉說話,鐵柱和他媳婦對視一眼,也沒敢多說什麼,鼓了鼓勇氣,走了進去。
大門口到屋門口的距離說長不長,可就是覺得異常的漫長,連蔡保滿心裏都是七上八下的,到了屋門口,正碰上村長媳婦出來,說明來意,才知道村長不在家,幾個人又是轉道村部。
“我跟你們說,等到了村部,你們先別說話,我先跟村長把事情說了,能不能壓下去,就看村長的,剩下細枝末節你們來補充,尤其是你,別又是哭又是嚎的,沒人願意看你那套。”
蔡保滿小心的叮囑的著他們兩個,尤其是最後幾句話,看著鐵柱媳婦冷聲說著。
鐵柱媳婦連連點頭稱是,她心裏也清楚,這玉山要是開采不成,村裏人的唾沫肯定能把她淹死,往後想在村子裏立足,那肯定是不容易的。
村部外麵站著幾個人,身穿工程隊的衣服,往裏麵透著窗戶看了看,工程隊的隊長和縣裏幹部在裏麵談事情。
孫陽站在外麵,看著蔡保滿他們仨人過來,跟旁邊的人說了句,就走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
孫陽看著蔡保滿,又看了眼身後的人問著。
蔡保滿指了指孫陽身後的工程隊,又指了指屋裏麵的人,沒有說話,可是那滿是疑問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剛才縣裏好像來通知了,恐怕你們這個玉山要封起來了,這不,我們隊長也進去了等信兒吧。”
孫陽側過臉,看著屋裏麵的幾個人,臉色也慢慢的沉下來。
“等信兒,咋,這玉山不賣錢了?”
鐵柱一聽孫陽的話,在後麵就著急了,往前走了幾步,拉著孫陽的手就問。
孫陽抽回了手,看著蔡建國問道:“這是誰呀?”
蔡保滿剛剛說了他的姓名,孫陽就看著鐵柱媳婦,眼神複雜的點了點頭,看了眼村部歎了口氣。
“我聽說,明天派出所的人不會來了,有人把你們給告了,說你們村裏人偷電不成,還出了人命,這不是縣裏誰把消息走露出去,現在省裏的幹部就在縣裏呢,帶著報告來的,聽說是好像要停了你們致富村的工程。”
孫陽的這番話,讓鐵柱和鐵柱媳婦連連後退,尤其是鐵柱媳婦,腳下一軟,癱在地上。
蔡保滿看著村部,歎了口氣,麵朝著南山坡的方向,眼中的淚水也在打轉,就是沒讓落下來。
“終究是老天不讓我們致富村富裕起來啊,怨不得別人,隻怪我們村民自己目光太短淺。”
蔡保滿說完,看著孫陽笑了笑,擺了擺手就要往回走。
“那個,你們不是要見村長嗎?”
孫陽在後麵喊了一嗓子,蔡建國搖著頭,也沒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孫陽看了眼地上的鎖柱媳婦,嘴角的笑慢慢的冷下來:“雖然這話我說的不合身份,可我還得說你一句,就算是你們村民有錯在先,要不是你多嘴多舌的,興許這件事兒還真能壓下來,你們富裕起來指日可待,現在可倒好,村長裏外不是人不說,恐怕你們這個玉山,就歸政府所有了,以後出的一分錢,都和你們致富村沒有半點關係。”
鐵柱媳婦本來就是心裏難受,聽著孫陽的話,剛想號啕大哭,看著村部裏麵愣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蔡保滿回到家,也沒有了心思,沒有進門,坐在門檻上抽悶煙,陳蓮花看著情況不對,拖著身子走出來,陪著他坐在門口。
連著抽了兩根煙,蔡保滿的心才算安定下來,看著陳蓮花,把剛才的孫陽的話說了一遍。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注定我們就是要在地裏刨食吃,沒啥,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