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出了殯,耿老太太入了土,我就跟村長說說這個事兒,可是今兒我跟順妹子說的時候,她好像不太願意我們插手這個事,還一個勁兒的跟我說別管,這也不知道為何。”
把煙都抽完,蔡保滿心裏的這口氣也算是通了通,扔下煙頭,看著陳蓮花說著,眉心帶著一抹疑惑。
“哎呀,你這煙怎麼這麼勤了,快別抽了,最近碰到這麼多事,你看看你都抽了多少煙了,幫別人歸幫別人,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搞壞啊。”
陳蓮花眼看著蔡保滿把手伸煙袋裏又要卷煙,趕緊就把煙袋子搶過來揣進懷裏。
蔡保滿愣了愣神,看著陳蓮花笑了笑,撓了撓頭。
“順妹子說別管,那咱們就別費那心思了,她也不是個小孩子,是非對錯,她自己也能掂量著,要是真的手伸長了,她又該記恨我們了。”
陳蓮花把煙袋子收好,想著剛才蔡保滿說的話,開始勸說著。
蔡保滿沒有說話,因為他不同意陳蓮花的看法,在他心裏,這不過是小女人的心思,憑著他對這個事情的推測,他敢斷定,這後麵肯定還有事。
第二天早上八點,是出殯起靈的時辰,因為沒有兒子在家拖掃帚疙瘩,姑爺也是臥床不起來不了,大家幾經商量,也顧不上那麼多規矩禮數,讓耿順代替兒子拖掃帚。
埋了土上了香,看了時間都九點半,蔡保滿前後張羅著,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村長匆匆離開,也就後腳趕緊跟過去。
本來追上的時候剛想跟村長說耿順的事,哪成想村長張嘴的速度比他還快。
“大滿啊,你來的正好,快跟我去趟鄉裏。”
蔡保滿一看村長說的這麼著急,也沒顧得上細問,答應了一聲就跟著村長去了村長家,把腰上的白布取下來放在村長門外的石頭堆上壓著,跟著村長一人騎著一個大梁車就往鄉裏趕。
話說蔡保滿會騎這大梁車,還是村長教的,整個村子的人都沒有大梁車,隻有村長家有,當時蔡保滿出於好奇就多看了幾眼,沒成想村長就讓他學著騎,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就學會了。
“村長,我們這麼急呲火燎的往鄉裏去幹嘛,開會嗎?”
路過上坡的時候,兩個人下了車,推著車子走,蔡保滿才緩了口氣問著,因為自己騎車的技術還不是特別好,在車子上比較緊張,不敢說話分心。
“不開會,去趟派出所。”
村長一路上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蔡建國看出來,所以才沒敢像以前似的跟村長說笑。
蔡保滿沒有說話,也沒多問,點了點頭靜靜的推著車跟在村長旁邊走著。
“這不是耿喜那小子被帶走了嘛,我這心裏放心不下啊,過去看看,所長呢我還是有點交情的,凡事多照看點。”
聽著村長說著,蔡保滿的目光看向村長車把兩邊掛的禮品果盒。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致富村的人,那天當著我的麵就打了他一槍,看著他那個模樣,心裏真是不好受啊。”
村長眼裏含著淚,語氣也哽咽了幾分。
“我也看到了。”
蔡保滿回想著那個情景,依舊曆曆在目。
“就算是通緝犯,不管是以後坐牢也好,槍斃也好,我就是想讓他在判決前的這段日子裏過的舒服些,看樣子,那個趙剛也不像什麼好人。”
村長歎了口氣,他自己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
蔡保滿點著頭,對於這愛民如子的村長,他一向都是尊敬的,不光是因為他這個身份,還有他這個人。
“要說人啊,切莫做錯事,一步走錯,步步深淵無法回頭,瞧瞧這一家子,四口人,本應該歡聚一堂,現在呢,弄的如此下場,真叫人又憐又氣,唉!”
村長最後幾句話是咬著後槽牙說完的,重重的歎了口氣,直接就上了車。
蔡保滿看著他的背影,耿順的事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