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怒打寵女
“二姨娘這是說哪裏的話?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難得您還記得我喜歡吃燕窩粥,不過我跟您一樣有潔癖,還記得小時候三姐貧血很厲害,二姨娘經常會親自到廚房熬燕窩粥給三姐補血氣,隻因我貪吃添了一小口,您就將整碗燕窩粥都給扔了。”秦鳳舞斂起笑容,緩緩起身長袖輕輕一揮將擱在桌上的那碗燕窩粥掃在地上,柳姨娘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凝住,“哎喲,瞧我這粗心大意的,不小心把二姨娘辛辛苦苦熬好的燕窩粥全給糟蹋了。”
“你……”就見柳姨娘指著秦鳳舞的鼻尖,氣得手指瑟瑟發抖,怒目相視。
呂氏嘴角笑紋逐漸加深,若無其事的端起下人遞來的茶水輕撇了一口,瞅了柳姨娘一眼:“你什麼你?就算舞兒故意把碗給摔了,這口氣你再怎麼也得給我吞下去。”
柳姨娘氣得背脊瑟瑟發抖,本來想討好討好這蹄子,誰知她不領情還碰了一鼻子灰,呂氏的厲害她是領教過的,哪敢再抱怨啥,心裏狠得直咬牙。
“大娘,你再怎麼袒護六妹也得有個理吧?我娘辛辛苦苦熬好的燕窩粥,她不領情也就罷,何必糟蹋我娘一片心意?您倒好,反過來說起我娘不是。”秦若溪撅著嘴憤憤不平的為柳姨娘抱屈,她們母女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可聽秦鳳舞和大夫人這話,分明是在挑她們的刺。
呂氏聞言,三姑娘言下之意是指責她不分青紅皂白欺負她們娘倆?氣得直捶胸,作勢邊哭邊罵道:“仗著老爺昔日對你們娘倆寵愛有加,就不把我這大夫人放在眼裏,都欺負上門來了,反過來說是我欺負你們娘倆?你們能耐啊。”聲音故意拖得老長。
“好姐姐您別哭,有話好好說。”柳姨娘臉色越發鐵青,她竟是不吃軟也不吃硬,就怕呂氏來這招,暗暗扯了扯三姑娘,誰知這丫頭性子拗得很,怎麼也不肯拉下臉皮認錯。
秦鳳舞靜靜坐在椅子上飲茶,見柳姨娘上門碰了一鼻子灰,心底暗暗嘲諷起,這俗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硬的怕橫,橫的怕不要命,一物降一物。
秦老爺前腳剛踏進屋內,就見呂氏捶著胸哭囔道:“少來這一套,還有什麼好說的?連一個晚輩都敢跟我頂嘴,這家沒法管了!”
“若溪,快給你大娘賠不是。”秦老爺陰著臉煞氣騰騰的走進屋裏,瞪向三姑娘,眼底盡是失望和鄙夷。
“爹……”秦若溪扭過頭看向一臉嚴肅的父親,撅著嘴說什麼也不肯低頭認錯。
柳姨娘心中暗暗叫苦,這老爺來湊什麼熱鬧?暗暗又扯了扯三姑娘袖子,低聲道:“快向大夫人道歉,快!”
秦若溪扯了扯嘴角,還是被柳姨娘推了一下,這才很是不情願的跪在地上:“若溪知道錯了,不該頂撞大娘。”
呂氏斂起哭喪的表情,拿起別在領口上的手絹,翹起蘭花指擦了擦嘴角,遮住嘴角上綻放的笑紋,不屑瞥了眼三姑娘,冷言道:“起開!跪著礙我的眼。”
秦鳳舞望著三姑娘狼狽的跪在呂氏跟前,好歹也是姊妹一場,不由說情道:“母親,罷了!三姐都拉下臉皮來給您求不是,您何苦刁難她呢?”
“惺惺作態,我不稀罕你的求情。”秦若溪抬起眼皮怒瞪了眼秦鳳舞,敢情好人全讓她給當了。
“放肆!”秦老爺一聲怒斥,爭執聲漸漸靜了下來,老太太剛過世還沒幾天,前天又差點燒死他女兒,這會子三姑娘又來慪他,隻覺得肺都快要氣炸了,“你是誠心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秦老爺一時氣昏了頭,舉起手中拐杖狠狠朝三姑娘背上打去,秦若溪瞳孔深縮,從小到大父親從未動手打過她,現在竟然為了這蹄子動起手來?哪裏受得了這份委屈,理直氣壯囔聲道:“您打啊!反正父親也不疼若溪了,最好一棍打死我算了。”
柳姨娘見秦老爺真動怒了,連忙撲上去抱住三姑娘挨了一棍,哭囔道:“老爺,你真動手打若溪,她可是你最寵愛的女兒,你怎麼下得了手啊?”
錦屏和柳姨娘身邊的婆子見狀紛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啊……”
瞧瞧這哭成一片的場麵,直叫秦鳳舞心底暗暗嘲諷起,你說你當初娶一個不就得了,何必受這份氣?
秦老爺手中的棍子狠狠摔在地上,狠狠瞪了眼柳姨娘緊緊護衛在懷裏的三姑娘,那是恨鐵不成鋼,拂袖煞氣騰騰轉身離去。
柳姨娘心疼的掀起三姑娘袖子,一條條粗痕清晰可見,忍不住鼻子一酸:“若溪……”話卡在喉嚨裏,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秦若溪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滾落下,起身小跑了出去,柳姨娘深怕她做出傻事,便匆匆告別了呂氏跟了上去。
“母親,您這樣對她們是不是有點過了?”秦鳳舞輕輕落下手中的茶盅,挑起眉尾深深望向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