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闖變了臉色,湊在他耳邊說道:“訾師弟之事暫不說,普禪院老和尚說你下毒謀害法覺,可有此事?”陌無爭“啊”了一聲,滿腹疑惑,仔細量著石坪眾人,搖了搖頭,顫聲道:“怎麼…可能…我怎會毒害…毒害法覺禪師。”眼見訾正昏死在地,宮師叔與法又動上了手,心中生出一股怒氣,忍不住喝道:“法禪師住手,陌無爭在此!”聲震虛,石坪邊鬆中鬆針簌簌抖動。石坪上眾人耳中嗡嗡,響如雷鳴。
宮邈忽然道:“啊,他是太門陌無爭。是了,法覺禪師就是他下毒謀害的。他就是柴黑子那惡賊的徒弟。”大覺觀弟子聽得他就是柴黑子的徒弟,心中怒火上竄,齊聲喝罵。
這時宮士修與法鬥得激烈處,宮士修的劍芒轉的來快,法禪杖的心咒之力也見雄渾。兩人正全神拚鬥在一起,聽得身後這聲大喝,法麵色倏忽一變,手中禪杖一送,正麵鏟向咽喉,隨下擺,劈向腰腹。這兩招凶狠異,果然迫得宮士修後退兩,法手底緩,退撤杖。宮士修麵露喜色,單手見禮道:“法禪師,承讓!”法悶悶不響,倒躍出兩丈開外。
敵陡然退下,宮士修將長劍反手歸入後背劍鞘中。那法拎著禪杖,轉身大上前,著陌無爭厲聲斥道:“阿彌陀佛,陌道首與法覺在下棋亭相鬥一場,是雙方同意切磋,勝負既分,何必還要下毒害人?法覺師弟化外中人,虔心禮佛,並未與陌道首有仇大恨,比武失手也坦然認輸,陌道首此舉,不嫌多餘?”陌無爭道:“法禪師所言甚是在理,但這下毒之人實不是小道。小道雖生性涼薄,但廉恥之心還有。自昨日劍傷法覺禪師,心中甚感惶恐不。”
法心中忖:“眼見師弟身中奇毒,他既然會使毒,必有獨門解藥在身。”,喝道:“適陌道首已見到,老衲與宮道長起爭端,也是為了法覺你毒害之事而起。你明裏傷我師弟,暗裏下毒害人,普禪院與你絕不善罷甘休!你要還心存善念,就快將解藥出來,免增殺孽!”陌無爭好生驚疑,輕聲道:“下毒謀害法覺禪師的另有其人,他所中何毒小道也不。”宮燭哈哈一笑,過話茬,向陌無爭道:“公子便是太門焚鐵峰陌道首了?”陌無爭躬身道:“不敢,閣下想必就是大覺觀宮觀主了?”宮燭也不禮,嗬嗬笑道:“陌道首不必客套,正是敝人。”
忽見眾人身後走出一人,模樣枯槁,滿臉怒,喝道:“陌無爭,虧你還是太門下,昨日在下棋亭外劍傷法覺的敢說不是你嗎?昨日那個裝作慷慨贈藥的謙謙君子敢說不是你嗎?”說這幾句話的正是法靜。適他在後麵運功調息晌,聽得陌無爭爭辯,聽是不忿,心中一股怒氣難平,忍不住罵了出來。法靜見他頭不語,又粗聲罵道:“陌無爭,你是柴黑子出來的徒弟,想必是他你下毒使詐,了惡事不敢承認的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厲闖見陌無爭滿臉痛楚無奈神色,握緊了拳頭輕輕發顫,隻微微挪動了,又歎息著退,不禁心中一驚。隻聽法道:“阿彌陀佛,陌道首執意不認,咱們隻好鬥上一鬥。”陌無爭臉色大變,額頭冒汗,想了一想,說道:“既然法禪師不願相小道,我也無話可說,隻好鬥膽領。”
法又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見陌無爭拔出後背長劍,緩緩上前,法目如炬,橫握禪杖正要比鬥。宮士修、厲闖望著陌無爭,他了二僧責罵,隻是苦於有口難辯,又生怕損傷太門譽,便要與法比鬥,隻是以他三境修為要獨戰法佛門四境修為,絕無勝可能,不禁愁苦暗生。
便在此時,隻聽得鬆道上腳聲響,有一群人奔來,履輕快,顯是習武之人。眾人轉頭向石坪外望去,隻見鬆道中有二十餘人迅過來。這些人身上都披了紫金色披風,走得了,看楚原來是一群軍卒。當的老軍卒身材高大,在石坪外一站,朗聲笑道:“宮燭,都亥時了,大覺觀高舉火把甚?”
宮燭看來人形貌,陡然一震,失聲道:“禹王!”禹政、蒙獲與宮邈三人一見此人,也都認得這為首之人便是禹烈,是金司城的王。縱是宮燭數人事前有過般設想,也從未預到會在這種情境下見到禹王。當拜倒,一齊恭恭敬敬的行禮,宮燭朗聲說道:“參見王上!”禹王溫聲道:“本王本是微服私訪,初時還以為這個時辰上山,你們早就歇了,卻不如此興師動眾,倒是令本王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