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

再一次以這樣的身份在這種場合見到雲破月,洛水水的心是慌亂的,亦是複雜的。

透過那一層珠簾,她看見了他修長的身體筆直地站立著,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洛水水的心頭終是有點苦澀。

她下令讓宮殿內所有的宮人都退下。

大殿之中隻剩下他們兩人隔著珠簾遙遙相望。

沉默了許久,雲破月終是開口了,“為什麼要嫁給他?”

洛水水微微一顫,努動嘴角,她故作平靜地回道,“我有選擇麼?我不過是一介女流,況且他,還算寵我……”

雲破月上前幾步,帶著零星的怒氣一把扯開了阻礙兩人距離的珠簾。

“難道是我錯了麼,我那麼努力得到皇位,為的是什麼?我匆匆忙忙地趕到南烈國來,想來接你回去,可是你卻站在他的身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麼難受麼?”

他無疑是暴怒的,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服,十指曲結著。

看著她的樣子,洛水水隻能凝著他,嘴角掛著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的弧度。

她能說什麼,難道要跟他說她不是自願的,隻是為了報仇?

雲破月隱忍到了極限,他感覺胸口那一團火就要在體內炸開一般。

倏然間,他抓起了她的手腕,拖著她的身體快步往外走去。

洛水水急了,拚命地抵抗,“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我要帶你會滄雲國,那裏才是你的家。”

“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放開我……”

雲破月猛然回過頭,眼神充滿哀傷,“難道,你就這麼舍不得他麼?”

她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她抬起眼凝著她,眸間落下淚來,“雲哥哥,我們坐下來,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好麼?”

看著她清瘦淒慘的樣子,他終是不忍放開了她的手,兩人在木桌旁坐了下來。

洛水水呆呆地坐著,許久她才將目光輕輕地籠在他的身上。

“皇帝老頭,你的父王什麼時候駕崩的?”

“去年年末,那場雪下得太久,父皇終於沒有熬過,他在臨死之前嘴裏還在念叨,他說他對不起你……”

洛水水側過眼拭去眼角的淚水,嗓音因為某種情愫而變得幹澀,“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沒有記恨他,反而有些想念他……”

雲破月緊緊的凝視她,眼中的情愫錯雜地糾纏著。

他伸出手來,牢牢地覆住了她放在桌角的手指。

“言兒,跟我回去吧,如今我是也是一國之君了,重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我們了……”

洛水水還是無法麵對他如此熾熱的注視,她垂下眼,輕聲說道,“我們回不去了,雲哥哥,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以前那個你所熟識的司言已經死了……”

“怎麼會呢?”他苦笑,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你,還是你啊,什麼都沒變……”

“真的變了,對不起,雲哥哥,你對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隻是從一開始,我便將你當做我的哥哥一般喜愛,所以,即使是沒有外人的介入,我們兩人也是不可能的。”

她的話語無疑是給他的當頭棒喝,他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目中的狂熱在瞬間沉溺了下去。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存在……”

“是啊,雲哥哥,所以,你大可不比為了我和南烈國結仇,冷夜祭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你要小心,莫要被他有機可趁。”

“言兒……”他的目光直視果然,凝得她有些睜不開眼,他追問道,“言兒,告訴我,你是真的愛他麼?”

洛水水無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

“別問了,雲哥哥,我,是有苦衷的,但是我不能說,如果,如果我還能平安地走出南烈國,我就回滄雲國看你好麼?”

雲破月握緊了她的手,放於臉上輕輕地婆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