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水倏然睜大了眼，望著他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她訕訕道，“臣妾怎麼能……”
“朕說能就能，留你在宮中，朕是不會放心的，萬一朕要是敗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若是朕贏了，回宮卻找不到你，朕也一定會發瘋的。所以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帶著你一起出征。”
洛水水伸手換上了他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將頭靠進他的胸口。
“那臣妾就與皇上共存亡。”
冷夜祭微微一笑，將她摟得更緊了，“雖然是假話，但是很動聽。”
洛水水卻是一怔，什麼時候，他連真話和假話都分辨得如此清楚了？還是他一直就知道，隻是不願說罷了。
清晨起來，床便是空的，冷夜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梳洗過後，洛水水遣退了大殿之中的宮人，唯獨留下了月牙。
洛水水將事先準備的好的盒子取出遞給月牙，“你一直留在我身邊照顧著我，從我最痛苦的時刻到現在，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從來也沒有把你當做婢女看待，今日中午，我便要走了，這些珠寶首飾都是皇上送給我的，現在都給你了，就算是我送給你的嫁妝。”
月牙普通一聲，在她麵前跪了下來，眼裏含著淚水，“娘娘，你要去哪裏？你不要我了麼？”
“我要隨皇上禦駕親征了，月牙，你已經跟皇上說過了，等我們離宮後，宮中的管事就會帶你出宮，你，還是回蒼雲國吧。”
“不，娘娘……”月牙哭著拉住她的衣袖，“不要趕我走，我願意留在宮中等娘娘回來。”
洛水水狠下心，伸手推了她一把，“我已經決定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不要再會來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哭到身體抽搐的月牙。
月牙，對不起，不是我不要你，而是，這一次，就算是冷夜祭打了勝仗，我寧願死也不願再隨他回來了。
走出蝶吟宮，正要遇見冷夜祭的貼身內侍，他也是正巧來請她過去，於是兩人一同去了昭月台。
十萬士兵已經整裝待發，洛水水隻見冷夜祭一身鎧甲，長身站立在軍隊麵前，是顯得如此高大和威儀。
檢驗完軍隊後，在他的一聲令下後，大隊才風塵仆仆地出發。
洛水水和冷夜祭自然是坐馬車的。
軍隊緩緩出了皇城，一路上，兩人麵對麵坐著，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卻誰都不曾開口話說。
這是一場硬仗，而且結局令人難以預料。
而莫子凝的軍隊此刻已經占領了翼城。
翼城乃南烈國南北兩地的分界，此刻取得了翼城等於取得了南烈國一半的土地。
再加上新增的兵力，他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和冷夜祭抗衡。
站在大帳之中，莫子凝同樣也是一身戰甲，還是昔日那張如月一般溫潤的臉龐，隻是臉上褪去了稚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睿智。
和冷夜祭開戰那是必然的先皇原本就是把皇位傳給他的，可是冷夜祭竟然在他還被關押在天牢的時候，篡改了遺詔，氣死了他的父皇。
原本他是無心皇位的，可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位落入外姓人手中，也不能讓冷夜祭這個竊國賊肆意欺壓和屠殺莫姓子孫。
這個時候，他的副將李陵突然走進了帳篷，神色有些驚慌。
莫子凝側過身來問道，“李將軍，何事如此慌張。”
“殿下，冷夜祭他，他親自帶著十萬大軍出征了。”
莫子凝一驚又道，“現今，這十萬大軍到了何地了？”
“回殿下，已經到了莫西口。”
他思慮了片刻，才嚴肅地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備戰，隨時做好出戰的準備。”
“是。”李陵領命退去。
莫子凝又喊住了他，“等等，讓淩將軍過來見我。”
待李陵離開後，莫子凝微微地歎了口氣。
他這麼迫切地發兵，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
他知道，她，還在冷夜祭那裏受苦。
他要去救她，救她脫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