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
望著懷裏哭泣的女子,原本是想推開她的,如今卻突然發現雙手沒了力氣。
他懷中久違的溫度讓她留戀,洛水水有些不舍得離開了。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在蒼茫的草原上,仿佛天地間隻留下他們修長的身影,驀然風起雲揚,櫻櫻落水的棉絮落在他們的衣上。
這天下午,洛水水對他說了許久往事。
兩人的分分合合,纏綿悱惻的經曆如同影像一般在他腦中流過。
許久,君黎才問道,“我,以前真的是如此麼?”
洛水水有些感歎地說道,“是啊,那段日子雖然過得提心吊膽,但卻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然後,他的眼又輕輕垂落了下來。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跟著冷夜祭這個竊國賊,而且還做他的妃子。”
聽得他的話語,洛水水的身體微微一怔。
她抬起眼,望著寥寥無際的草原,眸子垂著點點寂寞,連表情都染上了一層透明的哀傷。
這要她如何說,難道要她告訴她,她是為了給他報仇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麼?
這無疑是在彼此心口插上一把刀。
所以,她開不了口。
沉默了許久,她才道,“君黎,即使你現在徹底忘了我,但是你要記得,我的心裏始終都是有你的。”
他側過眼,默默地望著她,本該憎惡的他,此時卻在內心深處彌漫起一種難以抑製的熟悉感覺。
此時,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她站起身來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牽馬。
洛水水依舊是坐在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子輕輕地靠在他的背上。
“你知道麼?”她在他身後低低訴說著,“我到現在都不怎麼會騎馬,曾經我是學過的,可是那時,你太寵我,總是對我說,有你在,我還需要學什麼呢。你還說,你會永遠在我身邊保護我,一直……”
君黎握住韁繩的手微微一顫,身後,隔著寬厚的衣衫,他感覺到她的淚依舊滲了進來,一點一點在他的背上擴散起來,帶著寒冷的,令人絕望的溫度。
突然,他很想知道,他們之間,那段過往,到底是怎樣刻骨銘心的經曆。
他微微閉上眼,不停的問著自己。
為什麼會失憶,為什麼會忘記她?
終於回到了軍隊安營紮寨的地方,他停下馬輕聲喚了她兩遍,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
側過身來,他才看見她依舊在他背後睡著,而且姿態很是安詳。
他的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起,下了馬,攔腰將她抱起,進了營帳。
很多士兵都以一種不可置信地目光望著他,他也不在意,隻是將她安置在床榻上,為她輕輕地掩好床被。
當他走出大帳時,已經有很多士兵都在外麵等候。
他的臉上有恢複了一貫的冷漠。
“怎麼了?”他問。
“將軍,我們不知道這個女人和太子殿下什麼關係,但她畢竟是竊國逆賊的妃子,被俘虜了,還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出我們的營帳,實在是有失體統。”
“是啊,是啊……”
君黎眯起眼,冷冷地問道,“你們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何必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其中一個士兵站出來,正色道,“我們知道將軍和殿下的關係密切,所以才來懇求將軍,請在殿下麵前說說,早日將這個禍國的妖孽處死。”
“對,對!”又有士兵附和道,“最好的當著冷夜祭的麵將這個女子五馬分屍!”
君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不知為何,一向自恃冷靜的他,此刻的心中卻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都回去吧,太子要怎樣處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都無權過問。”
說完,他便轉身,又入了營帳。
隻剩下帳外那些士兵在那裏扼腕歎息。
洛水水已經沉沉地睡去,一年多來,今天是唯一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即沒有失眠,也沒有噩夢纏身。
君黎走上前,做在床榻上,望著眼前女子精致的麵容,他的心又開始恍惚起來。
隔著衣衫,他握住了她的手,想鬆開卻被她緊緊抓緊。
“不要離開我,君黎,不要離開我……”
他沒有辦法,隻好任由著她握著,直到左手麻木,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洛水水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卻發現君黎坐在她的床頭,自己還緊緊抓著他的左手。
她的猛然一驚,難道他就這樣坐了一夜麼?
她輕微的響動,還是讓他醒了過來。
發現洛水水正直直地凝著他的眼,他竟然有些心虛,連忙鬆開手,站了起來。
他有些欲蓋彌彰的舉動引得洛水水發笑。
洛水水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拿些吃的東西來,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