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般的愛
春去秋來,又是一個半年過去了!
安然的眼睛依舊看不見,但是他卻很平靜,不吵也不鬧,似乎看不看得見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但對於白瑜來說,安然的眼睛始終纏繞著她,她很想讓他可以重見光明!
“想曬曬太陽嗎?”白瑜走進病房,看見安然一個人靜靜地靠在床上,臉上的平和像是一個修行已經的僧人,沒有半點表情!
“好!”
白瑜推著輪椅,把安然帶到醫院的花園中,秋風刮起,片片落葉飛旋而下!有兩片還打在了安然的身上!
白瑜伸出手去,替安然拂去肩上的落葉,順便將他外套的扣子係上!不經意間碰觸到他的手,還是那麼冰涼!好像一年四季,他的手都沒有熱的時候!
“謝謝!”安然輕聲道謝!
“想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麼樣子的嗎?”
安然沒有作聲!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醫院裏種了好多梧桐樹,黃色的樹葉卷曲著飄然而落,就像隻隻蝴蝶!今天的太陽也很好,陽光把噴泉映襯得閃閃發亮,空氣裏到處都是秋天的味道!”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不都是一樣的嗎?對我來說,真的沒有任何區別!”
“安然,我仔細研究過關於你眼睛的所有的報告,你的眼睛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你隻是心理問題!你到底在逃避和排斥什麼?是什麼人或者什麼事讓你不想再看見這個世界?”
“白瑜,不要再問我的過去了,那對於我來說,是個折磨!”
“那你何苦還繼續折磨自己,忘記不就好了嗎?”
“隻要我還能呼吸,就不會忘記!”
白瑜無語,她還能說些什麼,告訴他自己喜歡她?沒有任何意義!
第一個半年,他在昏睡,她每天在病床前凝視,陪他說話,可是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第二個半年,他蘇醒了,她每天來看他,陪他散步聊天,他依舊還是看不見,聽不見!
在白瑜的心中,安然不是病人,而是拯救她人生的人!如果沒有他,也許自己還在某個地方頹廢、流浪!
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裏,愛情在白瑜的心裏悄然滋長,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愛上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人,安然甚至還隻能稱做是男孩!但這的確是愛,她可以肯定!
也許,白瑜喜歡的是他身上純淨的感覺,就像高山上的空氣,清新又舒暢!但是安然卻並不喜歡他自己,白瑜可以感覺到他的厭世!越是這樣,白瑜越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他,想要時刻看見他!
白瑜的遊艇上,兩個人開始爭吵!
“為什麼帶我出院?”
“你不是想躲避整個世界嗎?這兒是最好的地方!”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處理!”
“一個瞎子可以處理什麼。你連自己在哪也不知道!”
安然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他緊緊抿住的嘴唇微微顫抖了兩下。白瑜說的沒錯,他隻是一個什麼也做不了的廢人!
“這裏曾經是我用來逃避人生的地方,整整有大半年的時間,我就躲在這艘遊艇上,順著江水漂泊,漂到哪裏就是哪裏!那個時候,我因為手術失敗,失去了唯一的哥哥!你知道親眼看著親人心髒停止跳動的感覺嗎?心痛得麻痹了,隻能感覺到肺裏冰冷的空氣,這是一種被死亡更可怕的經曆!從那以後,我放棄了自己的職業,害怕一切和醫院有關的東西,對刀具產生了恐懼,甚至從不下廚!每天我都躲在這艘遊艇上,如行屍走肉一樣過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