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無數的烏鴉從遠方飛來,不停的在空盤旋。

看著眼前那具傀儡,寧浩心神俱裂。

他曾眼睜睜看著爸媽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如今又要看著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的麵前經曆同樣的痛苦!他很愁苦很悲憤,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哥!不要啊!哥!”寧浩一邊大吼一邊朝寧遠跑,山貓眾人知道不能讓寧浩做傻事,於是白境澤和吳槐緊緊拉住了寧浩的兩隻手臂,而宮憐則是抱住了寧浩的身軀。

“不要去!!!”山貓橫臂擋在了寧浩的麵前大聲阻攔道,聲音猶如鴻蒙巨烈。

“不要!讓我去陪我哥哥!我不能看著他那樣!”寧浩大喊著。

“不許去!你哥哥就是為了保護你才變成這樣,你難道要他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嗎?”山貓眼中的紅血絲暴起朝寧浩大吼道。

寧浩還在掙紮,眼眶全被淚水淹沒,劈裏啪啦的垂落下來,嘴裏依舊喃喃:“讓我去找我哥哥!讓我去陪他!”

“啪!!!”山貓甩了一個狠狠的巴掌在寧浩的臉上,寧浩的臉上霎時顯出一個殷紅的痕跡。

“清醒了沒有?!你哥隻想要好好活著!你到底懂不懂!你再想去的話,我他媽救不了!”山貓吼的嗓子都幹枯了,幾近可聞的血腥味在喉中盤旋。

寧浩被山貓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冷靜了不少,如死灰般沉沉的跪坐在地麵上,眼神失焦的看著某處,雙手撐著地,任憑淚水濕了地麵。

突然一聲怒吼傳入眾人的耳朵裏,眾人紛紛側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寧遠正朝他們緩緩走來,身型大如一座巨山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他的眼眸已經變的渾濁不堪,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麵目猙獰扭曲,不停的吐著黑色的信子,嘴角不停淌著涎水。

一個人變成了傀儡就不會有任何的意識,不會有任何的感情,無情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個世界最痛苦的事就是看著最愛的人在麵前死去,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還不如挖自己的心,吃自己的肉,讓自己來承受那份痛苦。

“哥!求求你!求求你快醒過來吧!哥!”寧浩跪坐在泥地上哭吼著,視線被淚水模糊,心痛如絞般。

可是那個人再也不會聽懂他的話了,他如今早已是一具異類。

宮憐丟了一把槍給山貓,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山貓一下子就接住了那把飛來的手槍。

如今隻能戰鬥,因為沒有任何的辦法。

即使山貓也不願,可那是殘酷的事實,殘酷到毫無人性,殘酷到對友人刀槍相向。

也許那個人曾經與你一起刀槍火海,與你一起同甘共苦。

如今能做的隻有拿起冷冰冰的槍支去終結一切。

電光火石,槍林彈雨劈劈啪啪的響徹這個枯寂的大地,子彈穿過寧遠的身體,隻擦出幾道淺顯的彈痕,彈痕所到之處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好。

“我們打不過他的!”吳槐在宮憐的身旁大喊著。

“子彈也快沒了!”宮憐大喘著粗氣,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著。

“怎麼辦?!殺不殺?”白境澤蹙著眉側頭看向山貓大吼了一聲。

山貓握著槍的手在不停顫抖,他不停喘著粗氣,望向眼前的寧遠,他氣憤的吭了一聲,咬了咬牙,眉頭緊蹙著。

吳槐知道即使山貓再桀驁,再不馴,他仍有一顆溫熱的心髒。

麵對眼前的寧遠,他始終下不了手,他們有過友情,他又怎能看著友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無論眼前的人換成了吳槐,宮憐還是白境澤,任何一個人他都不願去傷害。

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額頭綴滿了緊張的汗水,不時有幾滴汗水從額頭垂掛至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