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慕橦在裏麵聽著,忍不住就輕輕的歎了一聲。
立秋動作緩了又緩,口中同時問道:“可是奴哪裏按的不舒服了?”
遊慕橦揮手示意她不用再按,繼而便忍不住盯著窗戶邊上探出來的一根枝椏開始發呆。
她和立春立夏的感情確實不一般。
最開始她是把這兩個當成小妹妹來看的——她自覺比旁人多活了二十多年,看著十幾歲正鮮嫩的小姑娘,可不就跟小妹妹一樣了。
隻是後來她越長越幼稚(……),而立春立夏越長越穩重,遊慕橦自然而然的就在心裏切換了長幼順序,不帶半點兒不適應的。
唔,這些事到如今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意思,隻是遊慕橦心裏確實是難受的,而她最難受的點在於,立夏她確實沒什麼壞心思,隻是一念之差心生貪念而已。
鄭家三娘許的是十兩銀子,對一個普通侍女來說十兩銀子是很多,但對遊家貼身侍女來說卻也不至於,而立夏之所以收了那十兩銀子,隻是因為家裏弟弟要成親,她想準備的更充足一些罷了。
也是往日裏她們因為鄭三娘的態度偶爾嘀咕幾句時,遊慕橦總笑著說不過是個有些嬌氣的小姑娘,再加上對方的要求聽起來對自家五娘子並沒有什麼影響的樣子,因而立夏才做下了這一樁事。
所以遊慕橦心裏很難受,她難受於自己失去了一個從小到大相伴的姐姐,也難過於立夏她為了十兩銀子毀了自己。
……
一夜無話。
第二早起來的時候,在遊老夫人院子裏遊慕橦沒忍住將遊四娘多瞅了兩眼。
昨天她因為事發突然且後來趕了立夏,忙忙碌碌也沒時間關注遊四娘的事情,今兒個一大早起來,遊慕橦細細思量了一下昨天賞花宴上的全過程,這會兒再將遊四娘一打量,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遊四娘的不一樣。
她忍不住在心裏皺了皺眉頭。
作為一個#先驅者#(不是),是說遊慕橦她有自己#現身說法#,對於借屍還魂這種在世人看起來驚世駭俗的事情接受良好,但作為遊四娘的姊妹,她現在最為關注的問題在於,眼前這個人究竟還是不是遊四娘本人!
這樣想著的遊慕橦在和眾人一起在祖母那裏吃完早飯之後,一臉擔憂的對著遊四娘道:“四姐姐昨兒個才落了水,今天該好好休息才是。”
遊四娘臉色仍舊是有些蒼白的,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甚至仔細瞧著仿佛還有些許不屈的意味,遊慕橦沒細看下去,就聽著對方笑道:“無妨,昨天大夫瞧了的,說是沒什麼大礙。”
遊慕橦於是也跟著笑了一聲:“說是如此,便是身子沒有大礙,總是受了驚的。”
她生的貌美,笑起來更為明豔,似乎半點兒異樣也沒有,如同往常那樣說著並不直白的關心的話:“索性我今天空閑,想去四姐姐那裏坐一坐,也不知道四姐姐歡不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