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文隊長在麵前,曹翠英戒備地轉過身背住他。
文隊長沒好氣地翹了翹唇,問道:“是曾子浩嗎?”
想著是他送來的信,曹翠英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文隊長似乎也鬆了口氣,“那就好,早應該給你個交代,一走就杳無音訊,還以為他不認賬了呢!”
“他不會的!”曹翠英急切地反駁,“子浩不是那種人,他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做到的!”
她蒼白地辯駁了一句,不知道是想說服文隊長,還是安慰自己。
說完,抱著信就往家跑,文隊長看著她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姑娘,真的是沒救了,真是可惜了,怎麼說也是向陽村的一枝花呢!
文隊長一邊遺憾地搖著頭,一邊背著手往家走,走到半路迎麵碰上了楊冬來。
“三叔您遛彎呢!”楊冬來禮貌地打招呼。
麵對楊冬來,文隊長一掃剛才的遺憾,滿臉堆笑地問他:“我聽你爹說,你已經分配工作了?”
“是,在縣裏的罐頭廠保衛科。”楊冬來把要明年正月才能去上班的事說了。
“那也沒什麼,好歹有了份正式工,農皮是脫掉了。”文隊長欣賞地拍拍他的手臂,“好小夥子,好好幹,別給咱向陽村丟臉。”
“是!”
楊冬來笑著給他來了個立正敬禮,逗得文隊長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才記起來剛才的事,於是說道:“對了,你取回來的信,我已經都轉交了,謝謝你今天幫叔跑一趟啊!”
“叔您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們這裏為了節約人力,一般的平信都由村幹部統一去郵局取,再分發到各家各人手上。
今天是楊冬來替他去郵局取的信,他再依次轉交。
楊冬來一臉正氣地說道:“為人民服務是應該,叔您以後需要幫忙盡管說。”
文隊長很喜歡他,連聲誇讚:“好,你是個好後生!”
再說曹翠英,跑出了文隊長的視線之後,就迫不及待地看起了信的內容。
在看到了曾子浩在信裏讓她去縣城找他,並且把家裏地址寫上之後,曹翠英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什麼都來不及想,一心隻想把信拿給父母看看。
讓他們整天說自己被拋棄了,她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要她?
曹文壽和毛君蘭剛好下工回來,毛君蘭看見曹翠英從大路上回來,臉一沉就又開罵。
“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小姐?家裏的忙一點不幫,整天就知道往外跑,還嫌不夠丟臉?”
以往曹翠英就安靜地聽著,今天卻昂首挺胸地走到她麵前,把信往她麵前一展,傲氣十足地說道。
“看!你們不是斷定子浩拋棄我了嗎?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是什麼?”毛君蘭不識字,不屑地問,“難不成還是曾子浩給你的信?”
“就是子浩給我的信!”曹翠英大聲說道,“他在信裏說了,讓我進城去找他,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真的?”毛君蘭懷疑地看著她,掃了一眼信,可一看到上麵的字就頭疼,“你可別是騙我?”
曹翠英摔了兩下信紙,“騙你是狗!”
“拿來我看看!”曹世遠從窗戶口探出一隻腦袋。
醫院讓他拄拐練習走路,但他覺得丟臉,就整日坐在床上,除非有人幫忙,不然活動範圍就都在自己那間屋裏。
曹翠英這些天也沒少受曹世遠的氣,終於能抬起頭了,想也沒想就把信送了過去。
“你自己看,他還把家裏的地址寫上了,就讓我去呢!”
曹世遠接過信,曹文壽和毛君蘭都湊了上去。
“快看看,你妹說的是不是真的?”曹文壽催促著。
他們家受到太多的白眼了,急需一個翻身的機會,再說了,曾子浩還答應迎娶的時候再給三十塊錢彩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