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桂花你可以呀!”張秀蘭瞪著一雙三角眼,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自己出來享清福,倒把你男人丟家裏吃苦受累。”
說完一個戲精上身,拍著大腿哭喊起來:“哎喲,我苦命的兒喲,怎麼攤上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娼婦喲!虧了你疼她寵她,到頭來人家倒一腳把你給蹬了喲!”
張秀蘭突然來這麼一出,把馬桂花直接打懵在原地,李紅梅以前最見不得她媽動不動就這麼撒潑,但今天看到馬桂花住在這麼好的院子裏,心裏也是又嫉又恨。
她都長到說親的年齡了,家裏還沒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這麼大姑娘住在過堂屋裏,誰都能從她屋裏過,她早就鬧了好多次了,但家裏實在是沒多的房子,唯一多出來的兩間還分給了哥嫂。
李紅梅每次從哥嫂門口過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馬桂花嫁過來,她怎麼可能會沒有自己的房間?
更可惡的是,馬桂花現在都搬出來住了,還把她哥扔家裏霸占著家裏的房子。
他們要是搬出來了,家裏的房子就空出來了,她也就能有自己的房間了。
李紅梅心裏攢著勁,恨不得張秀蘭鬧的越凶越好,最好能把她哥和馬桂花全趕出來,免得他們占著家裏的房子。
“媽,這裏是別人家,您這是鬧的哪出呀?”馬桂花急得直搓手,“家裏是不是哪兒需要用錢了?您直說就是,幹啥要鬧這出?”
加進李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也算是摸透了張秀蘭的性子,除了錢,沒什麼能堵住她的嘴。
張秀蘭原本確實是為了錢來的,但現在一看她住在這麼好的院子裏,心思就變了,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巴不得他們鬧的下不來台才好的李紅梅。
不等張秀蘭說話,李紅梅就搶先說道:“別以為你現在能掙幾個錢了,就動不動拿錢砸人?我們家可是四輩貧農,你這是要膈應誰呢?”
“那……你們到底來做什麼的?有事說事,鬧成這樣,讓街坊四鄰的看見多不好。”馬桂花忍不住埋怨道。
她們進來故意把院門推得大開,踢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往這邊探頭探腦的了,鬧大了還了得?
曹小滿是做生意的人,有人來鬧事,不管是因為什麼,總會有人不懷好意的嚼舌頭,亂傳話,要是名聲敗壞了,生意還怎麼往下做?
別說是曹小滿要付她工資了,就算是不給錢,親戚之間需要搭把手的喊一聲,也不能不來。
現在看著婆婆小姑上門來找麻煩,馬桂花真是急死了。可她平素就性子軟,一貫忍讓,拿自家這個惡婆婆一點轍沒有。
張秀蘭見有人圍過來,越加放肆地鬧起來,腳在地上踢踏著,拍著大腿,放開了嗓子幹嚎起來。
她就是故意要引人來看熱鬧,到時候她才好把拋棄丈夫,自己來城裏享福的帽子扣在馬桂花的頭上,不怕馬桂花不鬆口接兒子來城裏,不止是兒子,這裏這麼多間屋子,她一家來也住得下。
動靜這麼大,曹小滿哪能聽不見,她之所以一直沒出來,就是在暗地裏觀察,看看張秀蘭母女到底安的什麼心。
眼看著周圍鄰居都站到門口看熱鬧了,她這才邊扯起圍裙擦手,邊走了出來。
“喲,嬸子來了!”曹小滿笑意滿滿,聲音又清又亮。
張秀蘭沒想到她竟然在,一時怔住,忘記了嚎哭。
李紅梅看見她也變了變臉,曹小滿是馬桂花的娘舅家人,是最能給馬桂花撐腰的人,而且曹小滿家條件好,縣裏又有人,曹小滿也不是好惹的,之前她去送月子的時候,可沒給她們家一張好臉。
曹小滿已經把母女倆的表情看在眼裏,不過是虛張聲勢欺軟怕硬的家夥。
但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來,露出小臉,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不知發生何事的懵懂模樣。
問張秀蘭:“嬸子你來我們家,怎麼也沒提前打個招呼呀?前些天我跟冬來結婚,我爹讓人帶信請你們來吃酒,也沒見你們來,我還以為你們家出了什麼事,不能出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