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炸雷似的,剛才還圍在一起的人“呼啦”一下全轉過頭來看著門口的曹小滿三人。
好家夥,這一下曹小滿算是看清了,全是熟麵孔。基本都是周圍做小生意的,剛才口沫橫飛的是她那陰魂不散的二姑曹文秀,王秋菊也赫然坐在裏麵。
看到曹小滿他們,王秋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灰白。
曹小滿像沒看見她似的,慢慢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對曹文秀說話。
“我剛才沒怎麼聽清,二姑你說曹家人什麼來著?”
曹小滿偏頭把耳朵往那邊湊,見曹文秀變臉變色的不說話,又笑著看向王秋菊,問道。
“表嫂,我二姑剛才說什麼來著?你們都別不說話啊,我跟我親二姑不都是曹家人嘛,有什麼事情是我這個曹家人不能知道呢?”
王秋菊還知道害臊,轉過去半張臉不敢看曹小滿,一副想逃的模樣。而曹文秀就不同了,就這沒一分鍾的局促之後,憤恨的冷哼了一聲。
道:“曹小滿,你少在這兒耍橫,你做出的那些個醃臢事,把我們曹家人的臉都丟盡了!”
“我做什麼了?”曹小滿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二姑,咱們今兒索性就把話都說完了,我什麼時候做了什麼事?人證是誰?你今天要是不一一給我說出來,我立刻去公安局告你造謠生事,誹謗罪!”
這年頭的人都怕跟警察打交道,聽曹小滿這麼說,曹文秀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轉眼就又開始耍橫。
“你有本事去告啊!你做得我還說不得了,你當姑娘的時候就不檢點,跟村裏的知青不清不楚,向陽村誰不知道?進了城你又勾搭上個小白臉,幫你又是擺攤又是開店的,那小白臉整天往你屋裏鑽,這條街上看到的人多了!”
曹文秀聲音尖銳,口沫橫飛,邊說還邊比劃著,滿臉橫肉,張牙五爪。
“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裏的事,你要不是跟那小白臉勾搭上了,人家會天天的幫你?清白?騙鬼呢!”
曹文秀說著朝曹小滿狠狠“呸”了一口,“說起來我還嫌髒了我的嘴呢!”
白春蓮氣得直發抖,紅著眼睛指著曹文秀質問:“二姐,這是你這親姑該說的話嗎?你咋能這麼對待孩子呢!”
“我呸!”曹文秀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當她的姑,我嫌臊的慌!”
曹小滿不能忍了,罵她就算了,竟然敢對她媽這樣,真當她家沒人了。
可不等她衝上去,就被楊冬來從後麵拉住了胳膊,他攬著她,溫和地提醒:“你還懷著孩子呢,別上火。”
“可是她……”曹小滿仰頭望著他。
“沒事。”
楊冬來依然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但聲音大了很多,清朗的聲線一下子雄渾起來。
“二姑連地裏的活兒都顧不上了,專門進城來散心,全是因為芝蘭的婚事艱難,芝蘭還比你大呢,找個城裏女婿嫌人家拿不出來高彩禮,農村的男青年他們又看不上,這拖來拖去的,都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楊冬來字正腔圓,口齒清晰,字字句句都落地有聲,短短幾句話就把曹文秀的傷疤全揭了。
他邊說還邊歎著氣,摸著曹小滿的腦袋,勸道:“芝蘭眼看成老姑娘了,二姑肯定心急,再看我們過的這麼好,孩子也有了。這人嘛,看自己過的不如人家好,就難免想尋尋晦氣,我們就多體諒一下,別跟她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