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滿見此無聲地笑了笑，適時開始敲邊鼓：“表哥你最好想清楚，你考大學最終不也是想變成城裏人，有份正式的工作嗎？現在周阿姨提前就能幫你實現，我要是你，何必還要去讀書，反正最後結果也一樣。”
曹文秀悄悄地拚命扯黃興林的衣角，黃興林轉身過去看著她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
黃興林明白她的意思，一個城市戶口，一份正式工作可比一千塊錢劃算多了，錢總有花完的時候，有了工作就有了源源不斷的錢。
曹小滿偏了偏頭，把曹文秀母子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抿抿嘴接著加碼。
“表哥，周阿姨可說了，她會把你安排到化工廠上班，那可是咱們縣最好的單位，多少人擠破腦袋都進不去的。”
“你是說化工廠？”黃興林興奮地臉都紅了。
“沒錯就是化工廠。”謝飛揚不爽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最近隻有化工廠有名額，我還不想讓你進這麼好的單位呢！按我想的，就把你扔進磚廠裏最合適！”
磚廠可是出苦力的地方，黃興林生怕周敏改主意急忙大喊。
“我願意去化工廠，我選化工廠！”
謝飛揚又是“嘁”的一聲，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沒出息那樣！”
周敏換了個坐姿，“行吧，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我們就去派出所給你辦戶口，你該做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黃興林狗腿得直點頭，“我媽就是自己摔倒的，她現在已經醒了，什麼事都沒有，馬上就能出院！”
“行，派出所那邊我已經跟人約好了，你這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謝飛揚高高在上地睨了黃興林一眼。
黃興林忙不迭地點頭，連曹文秀都顧不上了，跟著周敏和謝飛揚就往外走，反倒是曹小滿在後麵。
她走到曹文秀的病床前，不冷不熱地對她說：“二姑，你千萬不要忘記，人在做，天在看，你兒子能變成城裏人，都是你陷害冬來得來的！”
曹小滿語氣輕飄飄的，可曹文秀卻覺得有數不清的刀箭從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迸射出來，直插人心，令她慌不擇路地躲避著。
黃興林拿著新鮮出爐的戶口本，周敏說話算話，等楊冬來一出來，她就把介紹信給了黃興林，他下星期就能直接去化工廠報道，正式成為一名工人。
知道曹小滿急著接楊冬來回家，周敏和謝飛揚都沒有多留他們，互相介紹認識之後，說了兩句話，還是由楊冬來把扣押的汽車開走了。
曹小滿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楊冬來去了百貨商店，她要從頭到腳給楊冬來換一身。
“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用不著這樣。”楊冬來不在乎。
“不行，從那裏麵出來就是晦氣！”曹小滿鼓著臉強調，“來之前我請謝大哥開好了介紹信，咱們買好了衣服就去招待所，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幹幹淨淨地回家去！”
楊冬來無奈地笑，“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