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一天比一天冷,楊冬來給廠房裏增加了好幾個煤爐子,冬天嫁娶辦酒席的人多,好些人家還臨時來訂家具,廠裏天天加班加點的。
今年冬天特別冷,曹小滿和謝飛揚一早就給花圃搭起了大棚,花卉好在沒受大影響。
前兩天,韓嫂打了電話過來,年前要一批金桔和水仙,曹小滿又推薦了新品種荷蘭鬱金給她,這幾種花卉非常適合過年賣。
還有鈴蘭,因為種子要春化處理,放到首都去會長的非常好,曹小滿把種子處理好後,也贈送給了韓嫂一些,叮囑她一定要種在花盆裏。
鈴蘭的花實在太美,太有意境,到市麵上一定會大受歡迎,錦都已經早就種上了,開春就能發芽開花。
今天上午,收到了韓嫂的貨款,曹小滿要把所有植物準備好,讓謝飛揚帶去辦托運,不知不覺就忙到了天黑,不知道此時一個女人找到了家具廠門口。
天色已暗,女人穿著大襖,還拿圍巾把頭臉圍的嚴嚴實實,哆嗦著說要找楊廠長。
李成上下打量了女人幾眼,戒備地說:“我們楊廠長已經下班了,你明天再來吧!”
女人不走,還哆嗦的更嚴重,一看就是被凍壞了,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趾高氣揚。
“你快把楊冬來給我叫出來,我是她姑,不然把曹文福叫出來也行。”
李成沒見過楊冬來那邊的親戚,他隻知道馬桂花的娘是曹小滿的姑,怕真是老人家有事找上門來。
但他還是多打量了幾眼,還拿手電晃了兩下,但女人拿圍巾包著頭臉,認不出。
“那你等一下,我去喊人。”
楊冬來還在辦公室裏給工人師傅們開會,叮囑他們用火安全,以及不準把蜂窩煤爐子留在宿舍裏,注意煤氣中毒等等注意事項。
剛說到尾聲,李成敲敲門進來了。
“廠長,外麵有個女人來找你,說是你姑。”
聽到這話,楊冬來皺起眉,這個時候還能找上門來的姑姑,非曹文秀莫屬。
“李成,你就說我……”
“不在”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辦公室的門就“嘭”的一聲從外麵被踢開了。
“冬來,我的好侄兒,這小子攔著不讓我進來,姑來看你來了,到現在水沒喝一杯,飯沒吃一口,快餓死了!”
曹文秀的聲音又尖又響,混著寒風格外刺耳,她不請自來,看李成走了,料定楊冬來不肯見她,偷偷跟在身後跟進來了。
見到曹文福也在,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上了,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最清楚弟弟的個性,看到她這麼可憐,一定會心軟。
果然,不等楊冬來說什麼,曹文福先站起來問:“你來幹什麼?”
隻是,他這話一點感情都沒有,冷得像此刻的寒風刮過。
曹文秀沒想到表演了半天,卻換來曹文福這樣的態度,下意識就要發火,隻是太冷了,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曹文福,我是姐,你不認識我?”曹文秀邊說邊把頭上圍巾扯了扯,露出臉來。
扯完還要上前去拉曹文福,卻被李成眼疾手快先一把拉開了,還嗬斥她。
“你這女人是打哪兒來的?讓你進來了嗎?這是工廠禁地,閑人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