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消失在梅逍的視線裏,讓他就要忍不住上去一探究竟,但權衡再三,梅逍還是把邁出的腿又收了回來,沒有輕易踏入還沒有探查清楚的地方。畢竟,這個村子處處透著詭異,說它是個普通的村子,實在是不太會有人相信。
但不進村子,梅逍又不知應該到哪裏去,一時間,梅逍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直到,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戴著麵具,身著黑衣的男人,麵具上的圖案是般若的猙獰樣子,一襲黑衣在山風的吹拂下展開成一麵黑色的旗幟,他不慌不忙地在村子裏閑庭信步,目光掃視著四周的山峰和田野,眼中像是有著說不出的滄桑。
麵具男背著雙手站在村子的風口處,大風吹亂了他的頭發,梅逍認出,這個麵具男,正是之前在南越是他們所碰到的那個奇怪的,隻與他們接觸了一下便匆匆帶著手下離開的那個麵具男,梅逍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們是同一個人。
在這個瞬間,梅逍的情緒有一些起伏,提起的內氣又一次逸散出去了一點點,人也向下墜了幾分,但好在梅逍又一次提氣,沒有直接掉下去。
但這一絲絲的動靜,似乎也被那麵具男敏銳地感覺到了,同一時間,那麵具男抬眼向梅逍這邊看來,兩人的視線正對在了一起。梅逍還有些不相信那麵具男能夠看見他,還賴在茂密的樹冠後不肯出來,但是,在麵具男那雙犀利的眼的長久注視下,梅逍總算確定了,他是真的看到了自己。
梅逍有些納悶,這一次的行動怎麼處處為人所製?幾乎每走一步,都會被對手敏銳地發現,就像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小螞蟻,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見梅逍被盯了這麼久,也不自己出來,麵具男冷笑著道:“孩子,還不出來嗎?我可發現你好久了。”
梅逍隻好從樹冠上下來,站到了麵具男的麵前。
梅逍本以為麵具男會把他捆起來或是打他一頓,但是沒有,麵具男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把梅逍觀察了一遍,露在外麵的眼睛微微彎了彎,像是在笑的樣子,“嗯,很好。”
梅逍被麵具男的反應搞得摸不著頭腦:“你什麼意思?”
麵具男沒有搭理梅逍,他的目光停留在梅逍手中的漆黑的怪劍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梅逍也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劍,這把劍從羅逸撿到他的時候便跟著他,從他開始練劍的時候,這把劍便是怎麼用怎麼趁手,就像是他的第三條手臂,能夠如臂使指,運用自如。
而從小到大,唯一能認出這把劍的人,隻有佛土的方丈。梅逍不由得開始懷疑麵前這個麵具男的身份,他到底是誰?又知曉了怎樣的秘密呢?
麵具男聲音不大,但卻傳出很遠,他淡淡道:“來人!把他給我關起來!”
隻見遠處快速掠來了幾個黑影,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那幾個黑影便已到了梅逍近前,黑影們對著麵具男恭敬一禮,便一同架起了梅逍,消失在了村落的並不複雜的街巷之中。
原地,麵具男看著被那些黑影架著的梅逍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他的情緒中,有著濃濃的悲傷在肆無忌憚地蔓延,讓他的心如撕裂一般疼著,且永無止境。
再來說梅逍,被這些看不清麵孔的黑影架著,移動得像風一樣迅速,梅逍隻感覺耳邊的風呼嘯而過,目力能夠看到的景色也在飛速地向後退去,快到眼睛來不及看清周圍的物體,便已經到了下一個地方了。
梅逍暗自感歎,這些黑影的輕功竟比自己用逐陽縱還要快,顯然武功與內氣修為也是極高的,梅逍甚至感覺得到,架住自己的這兩個黑衣人體內所運轉著的內氣源源不斷,如滔滔江河之水,綿延不絕,應該是兩個真正的高手。
而那些在身後跟隨著的黑影似乎也不弱,他們氣息沉厚,腳步輕盈而不失穩健,應該都是不弱於自己的高手。
梅逍的疑問更多了,現在的江湖上,武陽便是江湖中最強的門派,連武陽都不可能擁有這麼多的高手,也沒有聽說其他門派有如此多的高手,那麼,這些黑影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梅逍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和各種各樣的疑問,脫口而出一個問題:“各位,你們是哪門哪派的?怎麼從沒有聽說過啊?”
梅逍身邊的黑衣人警告似的看了看其餘的黑影,自己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無可奉告!”
梅逍艱難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黑影們,他們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樣子,似乎這一個問題觸碰了他們的底線一般。
梅逍識趣地閉上了嘴,他已經知道,從這些黑影的口中是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但梅逍還來不及感到尷尬,便被這些黑影簇擁著來到了一處木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