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楊定還在批閱一些不是很急的奏折。
“處理政事果然不是人幹的!累死人了!”
隨手將奏折丟在批閱堆上,枯燥乏味不說,還事多。
總算知道為啥古往今來那麼多昏君了。
當明君真的累死人啊!
可楊定又不能不當明君,不當明君等真楊定回來,他如何應對?
唯名與器,不可假人。
不管原話是神馬意思,反正楊定看來,就是這得手握權力,唯有如此他才能保住自己。
這時,中廠太監李絳快步進來,隨後將一封密報放到楊定桌邊。
拿起密報一看,楊定嘖嘖笑道:“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宗法死灰複燃,這是把朕的江山,當做他們的家族的封地啊?”
“陛下,那臣等是否……”
李絳微微屈身,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楊定瞥了他一眼,放下這封寫著閔東升光明正大和禮部尚書陳丹會麵的內容笑道:“不必多加理會,既然是朕製定的遊戲規則,那就得按照規則走。對方的分家遷徙,是建立在軍功授爵以及當官的份上,完全符合朕製定遊戲規則,真要動手可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那就坐視世家做大?”李絳疑問。
他不大懂,但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如果按照陳丹和閔東升聊的內容,不就是慢慢坐視世家崛起嗎?
“朕說不動手,但沒說不加限製啊!”楊定不傻,不過對方按照自己的規則來,那他也得按照規則來。
否則自己率先打破規則,不就等於告知世人自己下的命令就是個草紙,用來擦屁股正好?
他可不傻。
而且閔東升這麼正大光明的傳來,不就是想要告訴自己,世家內部也有積極求變的勢力,想要跟皇帝站在一邊嗎?
大家作為股東是一塊使勁的,老板你別誤傷我們啊!
放下奏折,楊定揮了揮手笑道:“去給陳丹傳達一項旨意,凡是人口稀缺的西南邊疆,抑或海外列島,遷徙過去之後,給予籍貫和十年免地稅。有了當地籍貫之人,就不用每年科舉,返鄉參加了。”
籍貫,返鄉科舉。
這是古代比較常用的製度,讓很多想要紮根地方的隱性世家苦不堪言。
你說你都在本地混了,結果因為籍貫不在這裏,你得跑回老家去參加科舉。
那不就等於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因此,楊定幹脆直接從籍貫上分化他們。
三代之後,你要是還能記得親戚恩澤,那隻能說你們家風很好。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亦五世而斬。”
楊定說完這句話,讓李絳心頭一顫,而楊定笑了笑說:“到時候這句話也跟陳丹說了,他們會懂的。”
“喏!”
李絳退下,連夜就去了陳丹府邸。
剛剛洗了一把臉的陳丹正在寫奏折,準備明天上奏讓楊定開放世家分家移民,省得大家擠在直隸州內,吵吵嚷嚷的。
就在此刻,管家敲門說:“老爺,宮裏來人傳旨了。”
陳丹一聽,麵無表情的放下筆:“在哪?”
“已經在大堂。”
“我這就過去。”
陳丹給自己的下大夫的衣冠整理了一下,然後走出書房,來到大堂。
一個陌生的小太監。
“本官陳丹,不知小公公是……”
“咱家禦書房中廠太監李絳。”李絳慢條斯理的回答,“今夜來此,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臣陳丹恭請聖安。”
陳丹立刻躬身北向,遙拜皇宮。
“聖躬安。”李絳朗聲回答,“聖上口諭:朕聞卿等欲開宗祠,立郡望,建衍派,倍感欣慰。然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亦五世而斬。為令君澤分支,凡西南邊疆,亦或海外列島,缺少教化之地,君子之後俱往之以鎮教地方者,給予籍貫及十年免地稅,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