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實在走得太順,自己說什麼,下邊就算有人反對,也都懾於大勢,全部選擇屈從。
但是軍器監這裏,自己唯一可以用的名頭,就是皇帝的權威,對方明顯不怕自己的權威。
他要麼是真的愣,要麼就是真的不怕。
如果是他真的愣,那他一個軍器監監正,正六品的小官敢懟皇帝,十之八九沽名釣譽,或者對自己真有不滿。
可是要不怕,背後要麼有人,要麼就是有所圖謀。
不管哪一點,都值得楊定警惕。
懟了朕,他能獲得什麼?
楊定站在門口想了一下,對陳安說:“讓李絳去查一下趙晶的身份資料,背景關係,還有最近一段時間的言行。今天這事,絕不是單純的懟人那麼簡單。”
“喏。”
陳安應下,立刻安排人去找李絳。
“那陛下現在……”陳安看了一眼楊定,小心翼翼問。
“去太學。”楊定瞥了一眼軍器監城門,“朕要重新起一座將作監!專門研製和推廣朕的想法。”
擺駕走出城門不到一裏地,迎麵就遇到了謝青山的轎子。
感受到龍攆停下,楊定抬頭透過金色紗簾,看到被攙扶走來的謝青山。
“太傅怎麼來了?”楊定趕緊出來,跳下來要攙扶。
“老臣參見陛下。”
謝青山卻搶先站定對楊定行禮。
“無需如此!”楊定攙扶住他,“太傅本就有病症,不必如此。”
“禮不可廢。”謝青山有點疲憊的說,“多謝陛下委派鄭醫部救治,幸虧鄭醫部來得及時,否則老臣一個傷寒,恐怕要轉成肺癆不可。”
楊定聽得深有同感,他之前被陳政當真楊定替身的時候沒少被打,那群巫醫治療端得是混賬。
裝神弄鬼也就算了,治療跌打損傷居然還給符水,草木灰服用,那不是害人嘛!
現在鄭昶這老倌兒醫療手段高明,整頓起太醫院來也是迅速,還順道成為了最受歡迎的官員。
畢竟他是能救人的。
“理當如此。”楊定搖頭說,“太傅此來,是為何事?”
“老臣聽聞陛下來軍器監,故而前來見見陛下,順道說說軍器監的情況。”
一聽這話,楊定就來了精神道:“太傅伴駕,朕正好要去太學,路上與朕說說。”
“是。”
謝青山也不矯情,他身體剛好不一會兒,七老八十走了一陣也很疲憊。
如果不是因為楊定讓各部商量五年計劃的製定,他可不會這麼早來,還得養幾天徹底恢複精神頭才行。
不過軍器監的事情,他確實有需要彙報的地方。
而且很重要。
龍攆很快運轉起來,坐在車內的謝青山輕咳一聲道:“陛下,軍器監監正趙晶您覺得如何?”
“很大膽,看起來正氣凜然,連朕都敢懟,但朕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楊定如實回答。
他想不通到底誰給了他這個膽子。
謝青山點了點頭說:“他是盧林府趙家的人。”
“盧林府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