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靜醒來,已經是天亮了。
“老爺!”
何靜的家人看他醒來,大喜過望,趕緊端著熱水上來。
“我昏迷了多久?戰況如何了?”
僅存的右手一把抓住家人,何靜焦急問。
家人趕緊安撫。
何靜昏迷了一晚上而已,今天上午太陽剛起來,他的燒就奇跡般的好了。
不過由於他昏迷了,所以指揮權被副將接走,雙方又打了一個時辰,然後副將就把好不容易搶出來的地全丟了。
一算損失今夜丟下了八千多人,還傷了一萬多人。
至於重傷的,已經算成死人了。
畢竟辰國的醫療水平,壓根不可能讓那些重傷平民活,治療的費用也是不允許的。
一聽到這些,何靜就很難受。
本想一鼓作氣,不想卻被靖國的支援大亂了腳步。
一想到增援,何靜咬著牙問:“沃隆口真的被拉上了鐵索?”
“不僅拉了鐵索,還釘上了木樁。不過水師的張江虎將軍言,汛期很快會蔓延到韶關一帶,接下來的水還會漲。而靖國釘下的木樁高度不高,隻能擋住現在,擋不住下個月的水位。”
家人的勸慰讓何靜拿住茶水的手忍不住就丟了出去。
“下個月?!老夫還能有下個月嗎?”
何靜的眼神中滿是憤怒:“他張江虎是想要老夫死嗎?”
“這……”
家人也不知為何何靜突然如此憤怒,隻能小心翼翼問:“那老爺的意思呢?”
何靜被這一問稍微冷靜了下來。
憤怒無用,必須想辦法在三天內突破軍營,否則被擋在這裏他就可能被換掉,甚至被幹掉!
雍王,已經在鎮南關等著了!
“去,召軍中將領前來議事。”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現在他已經走投無路,必須盡快找到突破軍營的方法,否則不僅他得死,他們何家都得跟著他一塊死!
馬虎不得!
……
何靜這裏在召開會議,周岸這邊也是如此。
隻是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我不南下!怎麼能將此地拱手讓人?!”
周岸咬著牙發出了低吼。
“這是軍令。莫不是周將軍也打算違抗大帥的命令嗎?”
過來傳令的是一個小官,叫做明師道。
若是楊定在這裏,絕對能認出來,這貨可不就是當初打開盤江縣的守備嗎?
不過他居然從守備,混到了傳令官,本事不小的哇!
“你!”
周岸被壓得難受,死死盯著四十幾的明師道:“叫我詐敗撤退可以!那軍營呢?此地可是堡壘,若是讓給了何靜,他豈不是能據此守衛?這不平白增添北伐的難度嗎?”
宇文昊這個命令,不僅周岸不解,邊上不少人也是如此。
他們已經從西岸敗下來了,現在又要敗一次,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做將軍?
“周將軍,天下沒有不敗的將軍。您何必糾結於此呢?”
明師道看周岸有點鬆動的跡象,也緩和了表情說,“此次詐敗,是為了拉長辰國的戰線。隻要東岸和沃隆口的鐵索在,水師不下,何靜除了翻山越嶺進攻酒蘭府之外,別無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