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質樸的情感油然而生。
“臣讓陛下神傷,還望陛下贖罪!”
看著白白胖胖的空山先生,楊定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不住:“先生何罪之有?隻是朕思念先生久啊!
這幾年朕整日惴惴不安,生怕先生被其他國君迫害。更有聽說先生好幾次去那梁國,梁國的太子、國君,具以油鍋熱湯恐嚇先生。
朕好幾次讓先生回來,可是先生卻……唉,好在都過去了!這一次先生之名必當名震天下,這靖國還需要先生襄助,朕也需要先生襄助。請先生無比幫朕啊!”
楊定像個抓住救命稻草的孩子,完全沒有一個國君該有的模樣。
看得空山先生都驚呆了。
這還是他見到的英明神武的皇帝嗎?怎麼會這般緊張自己?
難道是演戲?
可是神情也不像啊!尤其是這眼淚,這哽咽,多麼的真實啊!
“陛下放心,臣此次必定助陛下滅了辰國,爭霸天下!”
“不不不……先生在側,朕才能有商量之人,萬萬不能再去了。”
楊定突然一下倒地,嚇壞了陳安:“陛下。”
“無事,朕無事。”
楊定扒拉掉了自己的平天冠,絲毫沒有天子的威嚴,反而是顫顫巍巍站起來:“這一次傾國之戰,勝敗難料,朕也是心憂。酒喝多了,思慮也多了,先生一定要教朕,否則我靖國若敗,必將再來一次當年辰國南下之景啊!”
空山先生一聽,再一看楊定這緊張模樣,暗暗一歎楊定哪怕年歲增長了,在如此龐大的壓力之下,還是暴露了曾經的本性。
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通病,就是優柔寡斷,像極了自己曾經在一本史書裏看過的一個君主袁紹。
逆境的時候英明神武,發跡的時候優柔寡斷。
隻希望靖皇能不像袁紹一樣聽不進去人言才好。
否則這一次不能滅辰,他必遭天下列國追殺。
“陛下安心。此戰我靖國有六大勝,而辰國有六大敗。”
空山先生將楊定攙扶,讓他落座,接著自己回到桌案之前,跪坐在地。
古老的禮儀看得楊定心頭一顫。
雖然懷疑過這個空山先生像個縱橫家,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跪坐這等古禮。
並且空山先生從來不說自己叫什麼名字,隻以號自稱,很像傳說的鬼穀規矩。
楊定趕緊正襟危坐,抹掉了眼淚,嚐嚐一揖:”還請先生教我。”
“教。”
空山先生回禮,張口就來:“我靖國六勝。
第一勝,民眾聞戰則喜,將軍敢死,文臣協力,天下列國無他國與我靖國相媲美。
第二勝,百姓富足和樂,國朝積糧數百億石,試問普天之下何邦與我靖國同?
第三勝,靖國甲兵銳利,天下列國披甲率都不足三成,唯我靖國,全員列裝,足見陛下準備之精良。
第四勝,國家積蓄銀錢無數,天下最富,唯我靖國。
第五勝,交通通暢,糧草準備齊全,此次北伐,必然通暢。
第六勝,辰國孤寡,左右無人,而我靖國有四十國盟友,此乃天助。
有此六大勝在,我靖國伐辰,不過探囊取物。”
“果真?”
楊定故作狐疑,空山先生再揖:“且聽臣道來辰國六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