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涯倒是很大方,“隨便摸。他們狗才咬人,我們狼族從來不亂咬人。”

趁著沒有狗在場就汙蔑狗。

安稚試探著輕輕摸了摸小狼崽的腦門,狼崽不躲不閃,反而用一雙黑亮的眼睛研究安稚。

好乖。

安稚的手在小狼崽的腦門上輕輕撓了撓,小狼崽仰著頭,舒服地閉了閉眼睛。

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一把把小狼崽抄走。

是符淵。

他把小狼崽塞回邊涯手裏,淡淡地說:“別玩了。要去七涼山的話,我們得立刻走了,你不是還想一個月內升到八階回家麼?”

邊涯抱著狼崽驚訝,“安稚打算一個月內升到八階?這麼狂野?”

符淵招手叫來貓侍從,讓他們幫安稚拿來衣服和保暖的大氅,讓安稚換上。

安稚好奇,“你為什麼這麼積極,想把我送到七涼山練功?”

安稚不信他沒有私心。

符淵坦然答:“你練過大梵天功,通過青翳鏡來去會方便得多,我以後就可以常常把你接過來。”

安稚懂了。

寵物在身邊對他的助益肯定比視頻連線大得多,他在算計著,時不時能讓安稚到他身邊來住幾天。

“你們兩個嘮嘮叨叨的,還不快走?”邊涯興致勃勃地帶著小狼崽搶先出門,好像趕著去七涼山的是他一樣。

雲碟懸停在洗魂閣旁邊的一個角落待命,大大小小,在空中摞成一摞。

符淵說了聲:“七涼山,快一點。”

好像在跟出租車司機說話。

立刻有一個泛著紅光的雲碟打著旋,從一大摞裏飛出來。

邊涯帶著狼崽蹭上雲碟,打算一起去看熱鬧,符淵瞥了他一眼,並沒說什麼。

這次和上次坐圓盤完全不同,圓盤根本就沒起飛。

眼前紅光一閃,景物大變。

也是麵積不小的浮空島,卻和符淵那邊不太一樣。

島上是座山,時值冬末,山上仍有積雪未化,留下斑斑駁駁的白。

眼前一條蜿蜒曲折的石板山路,通向山頂的一片白牆青瓦的房舍,水墨山水一般,頗有仙家意趣。

這個七涼山和名字不一樣,不算太淒涼。

雲碟停在山腳就不動了,看來是得自己爬上去。

山路沒有人掃,青石板上殘雪半化,看起來就不太好走。

邊涯抱怨,“連王上乘的雲碟都不許上山,南沉還是那麼不近人情,欠收拾。”

符淵昨晚就跟安稚說過七涼山的基本情況,這個南沉,就是七涼山的主人。

邊涯嘴裏抱怨著,卻乖乖下了雲碟,俯身抱起狼崽,唯恐殘雪髒了它雪白的腳爪。

符淵看一眼邊涯懷裏的狼崽,自然地對安稚伸出手,“上來?我抱你上去。”

別鬧了。

安稚無語地繞過他的手,自己踏上台階。

還沒走到山頂,就看到台階的盡頭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冷得如同山上的冰雪,絲毫不染俗塵,一身素衣,比邊涯懷裏的狼崽還白,眸黑如墨,長發在風中揚起,飄飄然宛如謫仙。

這個世界人人都留著耳朵尾巴之類,這人卻一點獸形都沒露。

看見他們上來,對著符淵他們不卑不亢地自在一禮,淡淡道:“稀客。”

看來他就是南沉——傳說中的淒涼山魔法學校校長。

南沉上下打量一遍安稚,問符淵:“這就是你說的要來學功夫的那位?”

他下了個結論,“這是一隻‘人’。我這裏隻收妖,不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