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大人,我們這樣撤退了可以嗎,齊藤左近衛少將大人可還在我們後麵和淺井軍交戰呢,我們就這樣撤退,不是把齊藤左近衛少將大人的背後讓給了朝倉軍了嗎,那樣的話左近衛少將大人就危險了。”木下秀長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這突如其來的撤退命令,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小一郎,有一些事情你不用太過了解,按照我的命令去辦就行了。”
“但是兄長大人……”
“夠了,小一郎,把嘴閉上,”木下秀吉臉色一變,絲毫不顧及是否能被朝倉軍發現大聲吼道,木下秀長一愣,呆呆的看著木下秀吉。
“兄長大人……”木下秀吉念叨著,但是回應他的隻是木下秀吉的一聲冷哼,之後木下秀吉轉身離開了這裏。
“瘋了,兄長大人瘋了。”木下秀長呢喃著,叫過身旁的一個足輕。“你馬上去給齊藤左近衛少將大人報信,兄長大人已經放棄了抵抗,朝倉軍正在向他這邊進軍,讓他早做準備。”
“屬下遵命。”那個足輕答應著,身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看到那個足輕走遠了之後,木下秀長也轉身跟上了隊伍,向若狹國前進。
“筧十藏,準備鐵炮。”聽到我的命令,筧十藏舉起了手中的鐵炮,槍口指向空中,而他看著我,盯著我的手,我的手舉在空中,這就是他發射的信號,隻要手一放下,他就會扣下扳機。
“放……”我在說話的同時,放下了我的手,砰的一聲,站在我身邊不遠處的筧十藏扣下了扳機,夜空中,突兀的鐵炮聲十分的響亮,在得到信號之後,士兵們從衣甲中拿出一小截樹枝放在口中,馬匹都已經摘下了前麵的鈴鐺,白虎營和朱雀營的士兵在島左近和前田慶次的指揮下重新擺好了陣勢。
“那是……”將近兩千人的撤退,對麵不可能不發覺,但是前麵的人不敢擅自主張,火速報告給了淺井長政,淺井長政在得到消息之後再一次離開了淺井本陣來到了軍陣之前。但是這一次護衛不上次多了不少。
“齊藤信雲是打算撤退了,你們看……”淺井長政指了指北方,雖然有些距離,但是朝倉軍火把的光亮還是依稀可見,“朝倉大人的兩萬四千大軍正在向這裏趕來,齊藤信雲除了撤退別無選擇,如果他繼續抵抗,等待他的就隻有被朝倉和我們的聯軍兩麵合圍,到時候,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隻能戰死當場了。”
“那我們怎麼辦?”一直跟在淺井長政身旁的海北綱親問道。
“按兵不動。”淺井長政堅定的說著。
“按兵不動?那不是讓他白白跑了嗎?”海北綱親有些不解。
“你也看到了,剛才的進攻,我們死了幾百人,但是他們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而且這附近多山,如果我們現在追擊他們了,把齊藤信雲逼急了,據山一戰,到時候,鹿死誰手就不知道了,雖然他們現在隻有兩千人馬,但是很有可能擊破我們的一萬大軍,不要忘了比良山合戰,三好三人眾兩萬大軍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你看對麵。”說著淺井長政指了指對麵,也就是我軍的陣營,“他們還留了人斷後,綱親,不是我想小瞧你,你認為你能突破對麵用盾牌組成的盾牆嗎?”
“哼?利用盾牌,簡直就是懦夫的舉動。”海北綱親雖然這麼說著,但是語氣中卻沒有多少底氣,剛才的戰鬥他都看在眼裏了,僅僅第一次衝鋒就已經死了幾百人,這種戰鬥力,他不敢小覷。
“員昌,你認為你能擊破對麵的盾牆嗎?”淺井長政又回過頭去問站在他身後的磯野員昌。
“雖然屬下很想擊破那個盾牌陣,但是屬下沒有這個本事。”磯野員昌搖搖頭,淺井長政又看向其他的家臣,他們也都搖了搖頭。
“還有剛才的鐵炮。不要忘了那個精準度,如果不是第一槍打在了我的頭盔上被彈開了,還有我邊上的那個人替我擋住,我估計就死在當場了。”
聽到這話,淺井家臣們也都沉默了,剛才的情況真是萬分危急了,正如淺井長政自己所說,如果不是第一槍打在頭盔上被他們察覺,估計此時淺井長政已經成為了槍下亡魂了。
“那我們就不追擊嗎?”赤尾清綱謹慎的問道。
“我們就在原地,裝裝樣子,而且這樣也可以賣給齊藤信雲一個麵子,織田信長的實力不可小覷,此番與他交惡,如果他日織田信長兵臨小穀城下,或許……”
“主公說的是什麼話,身為總大將,豈可懼怕他人。”海北綱親喊道。
“我淺井長政豈是貪生怕死之徒,”看到自己的家臣這樣說,淺井長政大喊著,而後神情一變,“但是織田信長的實力你們也是知道的,如果他日織田信長真的兵臨城下了,或許可以饒恕父親大人一命,”淺井長政的聲音哽咽,淚珠在眼眶中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