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把手爐塞進他懷裏,道:“你一路過來辛苦了,好好睡一覺罷。”
“那你呢?”於敏中問道。
“我去前院待客。”裴琅如實相告。
於敏中遲疑片刻,試探道:“阿琅,留下來陪我可好?”
他生怕裴琅不答應,立即又補充道:“不用太久。我興許是騎馬受了涼,隻覺得身上冷得很,這被褥也是冷嗖嗖的,我自己怕是捂不熱了。”
“這麼多年了,你這毛病還是沒改。”裴琅莞爾“這回算是我欠你的,說罷,想要我怎樣?”
“你上來。”於敏中往裏挪了挪,衝他道“等它熱了就放你走。”
說著還拍了拍身下的褥子。
裴琅隻覺得他這舉動充滿了孩子氣,無奈地解開盤扣脫下喜服,同他躺在一起。
於敏中勾了勾嘴角,笑得像一隻得了逞的狐狸。
“笑什麼?”裴琅不解。
“阿琅,我覺得我挺不道德的。”於敏中道“人家大婚的日子,我卻把新郎拐來陪我,我自個兒都覺得過分。”
他話雖如此,麵上卻是一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毫無自責之意。
裴琅對他不按常理的做派早已習以為常,便也不放在心上,隻問他道:“你還冷不冷?”
於敏中怕自己說不冷裴琅就要走,仍點著頭道:“還是有些冷。”
裴琅歎了口氣,道:“定是路上凍透了,可千萬別凍出病來,不然我就要自責死了。”
說著便伸手往於敏中身上摸了摸,發現果然冰涼涼的,不禁憂心忡忡。
“阿琅,我沒事。”於敏中怕他真的自責,連忙說道“我一到冬天就這樣,騎不騎馬都是這樣,早就習慣了。”
裴琅知道他此言不假,但仍有些不放心。於敏中卻已經轉移了話題。
“阿琅,恭喜你成親。”
“多謝你能來,我真沒想到。”裴琅真心道。
“應該的。”於敏中不知想到什麼,戲謔一笑道“阿琅,今晚可是洞房呀。”
“洞房怎麼了?”
於敏中嘿嘿笑了兩聲,不懷好意地問道:“你行不行?要不要哥哥我教你兩招?”
裴琅臉色變了變,語氣裏已帶上了幾絲羞惱:“一段時日不見,你竟愈發不著調了。”
於敏中知道他並未真的生氣,便大著膽子繼續逗他:“阿琅你知道為何那些世家子婚前都要收上一兩個房裏人麼?因為怕洞房時在新娘麵前出醜。”
“為何會出醜?”裴琅一時沒反應過來。
於敏中忍不住笑出了聲,卻不肯回答他。
“快說。”裴琅見他隻笑不答,威脅道“你再不說,我可要走了。”
“哎別別。”於敏中慌忙伸手拉住他,覆在他耳邊耳語道“因為...快啊。”
說罷便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裴琅頓時覺得自己真不該多嘴問那一句,明知他不會說什麼好話,還偏要問。
他等於敏中笑夠了,低聲說道:“可惜你看不到我出醜了,我眼下還不會和卿卿同房。”
於敏中冷不丁地聽到這話,驚詫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