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衣服的時候,溫想忽然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現象——和顧夜西在一起之後,她的自理能力斷層式下跌。
顧夜西把一切都打點得很好,壓根不用她操心。
晚上睡覺都有他哄著。
看看,多嬌氣。
顧夜西就這麼愣在旁邊,過了一會兒,“想想,你剛才凶我了?”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迷茫,又委屈。
“沒有。”溫想後知後覺,放緩了語氣,“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忙了一天,先去歇一會兒。”
“我不累。”
“……那你也歇一會兒。”
顧夜西一直盯著她看,目色很深,“你今天,好像特別不一樣。”
有嗎?
溫想低頭看了看,然後把頭抬起來,“哪裏?”
哪裏不一樣?
顧夜西也說不上來,隻是上前一步說,“你是不是厭倦我了?”
“……”
厭、厭倦?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溫想著急的時候,語速會稍微加快,聽上去就跟生氣了一樣,所以她盡量心平氣和了,“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沒有。”
一句話,給不了他安全感。
顧夜西很慫,不敢多要,“那我先下去了。”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隻是怕再呆下去,萬一惹她更不快……
那太得不償失!
門開著,溫想看他的背影逐漸遠離,直至消失在視野中,才反應過來——顧夜西這種過分的腦補能力到底哪兒來的!
要命!
夜,已完全靜下來,一個遲到的自由,躲進黑暗裏,月色如霰,撿起掛在枝頭的一段往事,寂靜撫平微瀾,萎落的葵花穿越鳥鳴。
溫想和解棠探望甘媛的日子就在今天,同行之人還有溫功成與解澤平。
他們約好了九點鍾看守所門口見。
現在是八點半。
顧夜西半路靠邊停了車,跑去買早餐。
本來打算從家裏吃了再出來,不過他早上起晚了些。
為什麼?
昨晚他纏著溫想問了很多問題,她都不答,他又怕又惱,於是到後麵就稍微有點不節製了……
“想想。”
顧夜西開門坐進來,一身寒氣。
溫想故意忽視他,暫時不想搭理。
“想想?”
她睫毛抖了抖,垂下。
顧夜西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把早餐放在她邊上,表情更加老實本分了。
他把安全帶係好,繼續開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過雨,路麵的顏色很深,他們就這樣坐著一直沒有話,顧夜西時不時會從後視鏡裏看她。
溫想把早餐拿出來,咬了兩口。
沒睡好,她胃口不是很好。
下高速之後這段路很安靜。
可能是監獄在前麵,車和人都少。
顧夜西腳底踩下去,稍稍加快車速。
這時,溫想終於出聲了,“地麵很滑,不要開這麼快。”
顧夜西把腳底鬆開。
車速慢下來,他似是猶豫了片刻,轉頭看她,“我有點渴。”
溫想看著袋子裏的牛奶。
“牛奶可以嗎?”她知道他不喜歡喝。
他說可以。
溫想找出吸管,戳好了給他。
前麵沒有車,顧夜西快速低頭喝了一口,額前的頭發長長了,抬頭的時候從溫想手背上掃過,微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