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帶著醜兒去西廂房暫時住下後,回到樓夫人房裏。“夫人,醜兒那丫頭看著挺木訥的……”,樓夫人坐在梳妝台前,前額的碎發遮住了她姣好的額麵“讓她先住在樓府吧,曼君那丫頭也有個伴兒了。”香蘭給夫人梳了頭換了衣服就退下了。
知秋的深夜裏,醜兒輾轉在床上。這裏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細細的手摸著黃花梨木製成的床,醜兒想起她來這裏以前的那個女人。她記得,女人說了句話:孩子,你要努力活下去。這裏的人會不會討厭她?會不會排斥她呢?
“姨,我……”醜兒穿著破鞋站在門口,“醜兒?你醒得這麼早啊,跟我去買菜嘛?”香蘭挎著籃子,一臉笑意的看著醜兒。“好。”
“醜兒以前是這兒的人嗎?”
“不是”
“那你是怎麼被帶到這裏的呢?”
“不知道”
“在樓府,以後你就跟著我一起做事兒吧。府裏有位大小姐,比你大半歲,沒事兒時就去陪大小姐玩吧”
“好”
香蘭牽著醜兒的手在街道上逛著,“香蘭兒,哪兒去找的一孩子啊?這姑娘挺水靈的啊。”街口的大娘瞅了眼醜兒,“這丫頭是夫人昨日在街頭撿的,看她可憐,就給帶回來了。”大娘磕著瓜子兒說“喲,是嗎?昨個兒下著大雨呢,這小丫頭一個人在街頭?”香蘭理了一下手裏的菜,看著四處張望的醜兒“是啊,本來我陪著咱家夫人去張家鋪買茶點的,回來的路上就發現了這丫頭。夫人啊,心善,見不得這事兒,就給帶回來了。”
“姨,我想吃……”醜兒的手指了指扛著糖葫蘆的大爺。“醜兒,姨身上沒錢了,你看,要不咱回頭再買。”說完不由分說的就牽著醜兒的手回去了。“姨,醜兒餓。”
“小丫頭,等下咱回到府裏後,你就幫姨擇菜,然後咱就吃飯。”回到府,天已經開始慢慢的亮了。“香蘭姨,我餓!怎麼還沒做好早飯啊?”
“來咯!”香蘭端上最後一碗飯後剛準備退下,“香蘭姨,那個野孩子是誰?”女孩坐在凳子上看著門口依稀有個孩子在等著。“那孩……”樓夫人從內閣走出來,“曼君,娘給你找了個夥伴,平時你不老說無聊嘛。醜兒就當你的陪聊,和你一起玩。”樓夫人牽著醜兒的手坐在桌子上,醜兒手足無措,眼神輕輕看了一下樓曼君,“我……”
“哪兒來的野丫頭?這裏也是你能坐的嗎?”樓曼君手裏拿著饃饃,死死的盯著醜兒。
“對不起,我下去吃。”醜兒被樓曼君生硬的語氣嚇了一跳。“醜兒,就在這兒吃。”樓夫人放下筷子,看了眼曼君,細細的說:“曼君啊,醜兒是娘帶回來給你的丫頭,不要欺負人家了。”。
曼君吃完饃饃跳下凳子,走到樓夫人身旁,扯著夫人的袖子“娘~我不要那個醜兒,她好髒的。”樓夫人輕打了一下曼君,“曼君!香姨教你的禮儀就是這樣的嗎?”曼君眼裏霧起“可是那丫頭真的好髒,我才不要這樣的野孩子跟我做朋友呢!”
“夫人,老爺回來了。”香蘭急急的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