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瘋了嗎?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龍劍柔聲問道。
我點點頭,感覺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不願讓他為我擔心,我親了一下他的臉道:“沒事了,我去下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我關上了門,對著鏡子,感覺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打算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被冷水這麼一衝,我感覺精神稍微好點了,頭也沒有那麼痛了,我對著鏡子開始苦笑,鏡子裏的女人,披頭散發,臉上流淌著沒有擦幹的水珠,,當我拿起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時,我發現原本嬌嫩的眼角,竟然有了些許細紋,雖然那些細紋不太明顯,但我這樣的年齡,實在還不是它能光顧的時間,它就這麼來了嗎?如果,先前,我看了“暗夜之吻”的資料還心中存在疑問的話,現在的一切實際上已經開始驗證這個病毒的屬性,但我原先幸存的一份僥幸心理都粉碎殆盡,我的生命也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隻是我不知道這個準確的日子到底是多長?
龍劍還是如前一段日子那麼忙,我的頭痛卻發作的越來越劇烈,幸好這種頭痛都是間歇性的,並非持續性的,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有時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隻是伴隨著這種頭痛,我的視覺往往會出現短暫的模糊,意識也會失去控製,但是我的精神狀態在正常情況下看起來和常人並無多大差別,由於發生了前幾日的事情,我每個晚上開始失眠,我隻是靜靜地呆在龍劍的懷裏假寐。
這日清晨,龍劍在上班之前,告訴我他的眼部手術就安排在明天,這個手術方案雖然不是盡善盡美,但至少可以保證一半的成功率,我為他高興,自己心中卻是無窮無盡的悲哀,我為他打好領帶,然後用力地抱了抱他,給他無聲的鼓勵,他也反手抱住了我,我們就站在臥室門口,這樣互相擁抱著,持續了將近十多分鍾,最後還是我恢複了理智,推開他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粘人了。”
“隻有你才有資格粘我一輩子,答應我,永遠別想著離開我,永遠也別想。”
“好,隻要我活著的每一天我都不離開你。”我應允,並帶著他走到門外,下了樓,司機和黃明誠早就再等了。
這原本是個天氣晴朗,氛圍不錯的日子,但就在我將龍劍送走準備上樓之時,頭痛又發作了,我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然後我就從樓梯滾了下來,端嫂剛好準備好早餐,準備叫我用餐,但卻親眼目睹了剛才驚險的一幕。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時,又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雖然我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但全身卻沒什麼傷痕,這點,連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卻一直昏迷不醒,當我從樓梯摔下來時,端嫂忙叫人送我去醫院,然後打電話給龍劍,龍劍剛到公司又趕了回來。然後這兩日一直守著我,寸步不離,甚至原本定好的眼睛手術時間也在他強硬的態度下被推後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讓你擔心了。”龍劍的神情有些憔悴,下頜黑色的胡須甚至還冒了一些出來,但無損他逼人的吸引力。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摩挲著我的臉,正要說什麼,他手中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還是燕清風的聲音,最近這家夥也不知在幹什麼,我已經兩個月都沒見他幾麵了,每次都行色匆匆,神神秘秘。
“劍,思思醒了沒有?”
“剛醒。”
“那就好,隻是你交代的那件事情可能有些麻煩,對方死活不願見我。”燕清風的聲音幽幽地從電話那頭傳來。
“知道了,給我定下午六點到美國的飛機票,我親自去見他。”
“可你的眼睛——”燕清風在電話那頭顯然有些遲疑,隻是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龍劍必須趕過去一趟呢?甚至連眼部手術這樣重要的事情都繼續向後挪移?
“清風,你應該知道我不能再等了,也等不了了,我不能放棄任何希望。”
“我知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不用了,你要留在這裏,守住家裏的一切。”龍劍的語氣很強硬,
“好吧!”電話那頭掛斷了。
“發生了什麼事?很重要嗎?”我直起身子問道。
“是很重要,但你幫不上什麼忙,就不要多想了,我不再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自己,要是再從樓梯上掉下來,那我回來之後一定先打你的小屁股。”龍劍雖然看不到我此時的表情,但他還是握著我的手叮囑道。
我臉紅了,嗔怪地道:“你胡說什麼呢?有人呢!”因為醫生和護士聽說我醒來之後,在龍劍掛斷電話的時候,剛好進了病房,那個戴眼鏡的醫生臉上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但那彎起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反應,而那個小護士看了龍劍一眼,又看了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你眼睛不好也要多加小心。”
“我會的。”龍劍應道。這時醫生開口道:“龍先生,你夫人身體並無大礙,可以出院了。”
“噢。”龍劍隻是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然後走到窗口的方向給司機打電話,而那個小護士則幫我收拾一些東西。
不一會,司機就和端嫂端叔一起來了,接下來的事情略過不提。
以前許多人都說嫁給有錢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真的幸福嗎?我百無聊賴地斜倚在遊泳池邊的椅子上,手中的那本書看了不到半個小時不到,就不想再翻下去了,龍劍走了已經兩天了,雖然按時打電話給我,但我見不到他,總覺得心裏空空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沒人能說的清楚,但有一點卻是一定的,那就是它可以讓人失去一顆灑脫的心。
燕清風的身影出現在遊泳池的那一頭,他還是灰色的長褲,雪白的襯衫,看起來永遠比精英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