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討論會,比王德發想象的還要讓他無法接受,說是討論,其實就是給個機會,讓王德發和卜萍嬏坐在前麵,接受大家的職責和謾罵。
王德發全程都連騷的抬不起來,要是鎮上這個不大的會議室有個洞能鑽進去,他絕不會多一秒種時間麵對下麵這些麵目猙獰的人。
卜萍嬏看著一旁的王德發,再看看下麵所有人都渴望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證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都把嘴閉上!”卜萍嬏猛的從自己的凳子上坐起來。
所有人被這一聲外地口音的大吼怔住了,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一個個的都看著人模狗樣的,能來這開會的,都算是這個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吧?我就想問一句,造謠沒有代價就由著你們滿嘴胡說八道嗎?”卜萍嬏依然扯著自己的嗓門吼,眼睛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沒錯,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無非就是想要一個你們想要的答案,那我就告訴你們,貴生他爸是在大前天的晚上去了我睡的破廟,我們聊了很多。有這事,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卜萍嬏用力把每一個字說清楚。
下麵開始嘰嘰喳喳的鬧了起來。
“看,沒說錯吧,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已經承認了!”
“還是個剛烈的性子呢,有骨氣啊,敢作敢當!”
……
“可是你們都把自己的耳朵豎好聽著!恰恰是因為貴生爸來破廟找我了,才更顯的你們這些人的冷漠、無情和沒有人性。我因為自己的家庭原因,自己一個跑了出來,一路上睡過窯洞,睡過麥草剁,也睡過你們鎮上的破廟,現在是什麼時候?快到中秋了,你們一個個的,在家躺在炕上都得蓋被子了吧?不蓋被子,你們怕是要被凍死呢。”卜萍嬏越說越激動。
“你們除了想看我這樣一個女人,和已經一把年級的王叔的笑話,你們是死也不會想到,這個鎮上來了個外來人,睡在破廟裏,這越來越冷的天氣,會不會把她凍死?你們想過嗎?沒有!但是王叔想到了,她到廟裏,就是看看我是死是我,我一路逃出來的第一頓能在家裏吃的飯,也是在他家,你們一個個披著人皮的動物,你們不感覺到臉上羞愧嗎?”
屋子裏,成了卜萍嬏一個人的舞台。
“我厚著臉皮在他們家商店裏幫點忙,每天能換點飯錢,才沒有把我餓死,而你們呢。人說話得要有點良心吧,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我一個流浪的女人,和一把年紀的老人,有意思嗎?整頓社會風氣?我看最需要整頓的,就是你們這幫人。”
“退一萬步講,我雖然是流落在此,但我也是成年人,我做什麼,不做什麼,我就沒有自己的判斷嗎?跟你們有個屁的關係,狗抓耗子多管閑事,皇上不急太監急,說的就是你們。”
老二在一旁給卜萍嬏使勁地使顏色,意思是讓他少說兩句。
卜萍嬏完全不理會,繼續說:“我奉勸大家,口上都積點嘴德,不然小心投胎的時候沒屁眼。在這個鎮上,王家人,是我的恩人,而你們不是,你們是想當劊子手,讓我無地自容。我還就告訴你們,咱們來日方長,不信等著瞧,如果你們心裏還有點良心,該怎麼做,怎麼說,不用我來告訴你們,也不用在開這樣的會來告訴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