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後門,一道人影悄悄的鑽了出來,見四下裏無人瞧見後,匆匆離開。
她一路小跑著,轉過路口,就見一輛馬車在此相侯,她的心“砰砰”跳著,隻迅速的上了馬車,馬車載著她,即刻疾馳而去。
堂屋中,坐著一個貌美的女子,正慢悠悠的啜著茶水,待聽到腳步聲後,女子抬起頭,露出了一雙透著寒光的美眸。
“小姐,人帶來了。”有人在屋外低語,而後,便是大門讓人推開的聲音,從外走進來一個人,剛看見她,便是跪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給顧大小姐請安。”來人中透著惶恐,一語言畢,便是向著座椅上的女子磕下頭去。
“起來吧,你不必這樣怕我。”椅子上的美人整以暇的放下茶碗,對著匍匐在地的女子開口。
“奴婢跪習慣了,跪著就好。”地上的女子卻沒有起身。
聞言,美人的唇角浮出幾分輕蔑,淡淡道:“你就是秦府的奶娘?秦時中那閨女,都是你在照顧?”
“是,”那奶娘恭聲開口,卻還是不敢抬頭,隻低聲道:“自小姐出了娘胎,便都是奴婢在照顧小姐。”
“不是說,都是秦夫人自個照料孩子的嗎?”顧容秀冷眸輕閃,問道。
“先前的確是夫人親自照顧孩子,可是後來老爺心疼夫人,白天讓夫人照看孩子,可等到了晚上,都是奴婢們照顧。”乳娘戰戰兢兢,一五一十的將府裏的情形逐一告訴了顧容秀。
“很好,”顧容秀淡淡頷首,唇角浮起兩分微笑,與地上的奶娘道:“今天是孩子的滿月宴,秦時中夫婦必定忙於招待賓客,孩子定會交由你照顧,到時候,你便將孩子放在食籃裏,想法子送出府。”
聽得顧容秀的話,乳娘大驚失色,倏然抬起了頭,與顧容秀道:“顧大小姐,這…..這可使不得,小姐是老爺和夫人的心頭肉啊,奴婢……奴婢怎敢把孩子偷出去……”
“囉嗦。”聞言,顧容秀不耐的瞪了她一眼,取出一枚銀鎖,向著乳娘擲去。
乳娘顫抖著將那銀鎖拿起,當下就是變了臉色。
“要說也難為你了,自己的奶不能給自己的兒子吃,而要去喂別人的閨女。”顧容秀慢悠悠的端起茶碗,輕聲道。
“顧大小姐,這是小兒身上的銀鎖,怎會在你這裏?”乳娘聲音緊澀,沙啞出聲。
“實話不瞞你,你兒子如今在我手上,你那丈夫好賭,已經把孩子輸給我了。”顧容秀說著,似是覺得有趣,竟是嫣然一笑。
“他……他竟把兒子輸了……”那乳娘喃喃開口,身子卻是一軟,癱在了地上。
“我也不與你廢話,你把秦時中的女兒抱給我,我就把你的兒子還給你,用別人的閨女換回你的親生兒子,這筆賬,你可不虧。”顧容秀說完,向著青蘿一個眼色,示意她將一包銀子打開,放在了那乳娘麵前。
“你自個瞧瞧,這裏麵,是足以讓你們幫母子一輩子吃喝不愁的銀子,等你將孩子送出來,我就派人將你們母子送出京師,讓你擺脫你那賭鬼丈夫,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母子兩安安生生的過日子,豈不是好?”顧容秀緩緩起身,在那乳娘麵前蹲下了身子,她的聲音低柔,每一個字,卻都是砸在了那乳娘的心上。
許是顧容秀所說的話於那乳娘而言誘惑太大,待顧容秀說完,乳娘的眼睛中慢慢凝聚了一抹光亮,顧容秀看著她的眼神便曉得,甭說隻是讓她把孩子交給自己,哪怕是讓她把那孩子殺了,她也會去做的。
念及此,顧容秀慢慢笑了。
秦府。
前院的大廳中此時已是高朋滿座,秦時中一向不愛與朝中大臣結交,自回京後,便領兵奔赴了北疆,隻讓一些有心巴結的人壓根尋不到機會,而今,聽聞他的女兒要辦滿月酒,雖是在先帝的喪期內,可一些大臣卻還是紛紛前往秦府祝賀,隻不敢太過張揚。
大渝向來重文輕武,一些朝臣對秦時中這樣的武將向來是瞧不起的,可如今情勢未明,先皇驟然薨逝,太子之位懸而未決,趙王齊王兩王對立,秦時中手中的兵力更是顯得非同小可,乃是京中人人巴結的對象。
是以,當秦時中一家四口趕到大廳時,一些大臣與其家眷已是等候多時,待看見秦時中一家四口,臉上便都是堆砌起了笑意,紛紛向著秦時中拱手為禮。
秦時中抱拳向著諸人還了一禮,眾人寒暄片刻,一些女眷則是圍在沈雲薇的身側,紛紛誇讚著她懷裏的嬰兒,有說孩子像娘親的,日後也必是花容月貌,也有說孩子的眉眼間透著幾分英氣,日後定是一代女中豪傑,總之,隻將孩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就連對秦子安,眾人也不曾忽視,一些女眷隻連聲稱讚,都說秦子安俊秀儒雅,平昌侯夫人與安慧縣主,與沈雲薇攀談時竟有幾分攀親的意思,想將秦子安招為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