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
一名有著仙風道骨般的老者,飄然若仙的出現,頗為憐惜的看著那個此時正撫著自己的脖頸依舊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鳳初,她慢慢的起身,有些無法相信的瞪著可兒。
“可兒,你剛才說的,是姐姐讓你這樣對我的,是不是真的?”
她的眼裏,湧上了很深很深的悲傷。
“當然是真的,主子很厭惡你的存在,自然,也就不能容下你。”
可兒怒視了一眼來人,直覺的知道來者武藝定在自己之上,且要強出許多倍,她今日,怕是難逃一死,“還有,你以為琉王是真的在乎你喜歡你啊?他喜歡的是主子,對你好,不過是想利用你。”
鳳初眨了眨眼睛,原來姐姐和王爺都不喜歡她,都想要她消失嗎?胸口這個地方,好難受啊。
好像有什麼被掏空掉了一般的無力。
“你這個妖女,死到臨頭了還想要來狠狠在我乖徒兒心口上捅一刀。”
一直沒有吭聲的老者看不下去了,揚手一揮,可兒便瞪大著雙眼,直直朝著鳳初的方向倒下去,在砸向鳳初之際,老者一個身形移動,將呆若木雞的鳳初給拉到了一邊,輕輕點了點她的腦袋,“還是聰明的鳳初可愛得多啊,看看現在這傻乎乎的模樣,還真是惹人心疼。”
鳳初的眼淚開始簌簌往下落,轉動著大眼珠看著老者,一副很驚訝的模樣,低頭看那趴著一動不動的可兒,想到她方才的話,傷心的開始哇哇大哭:“為什麼他們都不要初初,初初不是壞孩子啊……”老者極為無奈,又兀自說道:“差一點就忘了,鳳初吃了那藥之後,是真的傻了,自然也就不認得為師了。”
待到鳳初哭得累了,開始一個人蹲下來,不停的以手指劃著地麵,發泄她此時心裏的無奈與神傷,老者這才上前,親切的撫了撫她圓圓的腦袋:“好了,鳳初,不傷心了,咱們回去吧。”
鳳初隻是將頭埋得更低,對於老者提出的要求並不理會。
老者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青,望著這個固執的女娃娃,依稀記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形,也是像現在這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於所有人的一切行為,她都視為透明。
“師傅,您老人家怎麼連個變傻了的鳳初也搞不定啊?”一記清亮的女聲,突兀的響在老者身後,一黃衫少女,臉上掛著明媚不已的笑容,邁著極優雅的步伐踏了過來,隨著衣衫浮動,左手腕上掛著一串鈴鐺叮嚀作響,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老者為難的臉色。
“沒大沒小的臭丫頭,你能搞定你來。”老者很是不爽,白了她一眼,衝她努努嘴,示意她上前來說動鳳初,讓她起碼也抬起頭來。
少女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走到鳳初的身側,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鳳初便軟軟的昏迷到了她的懷裏,望著圓潤異常的鳳初,搖了搖頭:“其實我當年真的不應該勸她回到鳳府時一定要隻記得吃,其它什麼也不幹,看看她現在都長成什麼樣子了……”
老者有些心疼:“你把鳳初弄昏幹什麼?”
“不然怎麼弄她回偖赤穀啊?”少女一副師傅您老了的神情,兀自扶起鳳初。
老者長長的歎了口氣,也趕緊跟上前去。
偖赤穀,相傳穀內有異常凶猛的野獸,普通人進去,沒有能活著出來的,穀內有怪獸的這個傳聞也隨之傳得越發猛烈,因此,入口處也長滿了比人還要高的雜草。拂去那礙事的眾多雜草,依稀能夠自那塊石碑上辨認出:偖赤穀三個大字。
看著躺在床上昏睡著的鳳初,老者手上捏著三根銀針,分別刺中三個大穴,略微一遲疑,又自袖中掏出一粒藥丸,喂到了她的嘴裏。
“師傅,這是什麼藥啊?不是讓鳳初恢複無需用藥的嗎?”少女出聲提醒道。
“唉呀,完了,完了。”老者有些懊悔的一拍腦袋,語氣裏有著無盡的後悔。“那個是我最新研製出來的忘情丹,專給世間那些癡男怨女吃的,吃了之後從前的記憶會消除得一幹二淨,怎麼這麼糊塗就讓鳳初給吃下去了?”
少女一聽,越發的焦急了:“師傅趕緊想法子啊,你這等於把鳳初十三年的記憶都給抹走了,真殘忍。”
老者苦著一張臉,極緩的開始搖頭:“此藥自我煉製出來後,便沒有想過要有解藥,正所謂覆水難收。”
少女急得直跺腳:“師傅啊,您果然是越老越糊塗了啊。”
老者看了看那個圍著鳳初不斷轉悠的身影,再慈愛的望著依舊沒有醒來的鳳初,唇角,露出一抹淺笑。
讓鳳初失去從前的記憶,對她而言,會是件好事,被至愛的姐姐拋棄,那樣的痛苦回憶,他相信,擁有也是一件極其難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