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蘇和張雪琪從馬上下來後,店小二過來把馬牽到了後麵的馬房之中,掌櫃的走過來笑臉相迎:“金大官人,好一陣子沒見到你了,你又長精神了不少。你這段時間上哪兒發財去了?”
金北蘇也沒看轉頭看掌櫃的,隻忙著收拾整理從馬上卸下來的行李等物,邊說道:“佟掌櫃,照老樣子,給我來兩間上房。”然後金北蘇把張雪琪手中的行李也扛在了肩上,接著說道:“我哪有什麼頭腦去發一筆橫財呀,不過是在一群熟門熟路的弟兄們跟前討口飯吃,勞您掛記了。”
佟掌櫃笑臉相迎地接過金北蘇手上的行李,俏皮地說道:“金公子,你過謙了。你隨便拔拉一根小指頭,都抵得上我們小門小戶的吃一年了,若您這樣還算是討口飯,那我們這些人幹脆要去喝西北風了。上房有的是,我這就去把最好的給你收拾出來。”
金北蘇笑看著佟掌櫃說道:“掌櫃的,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講得好,這一兩銀你拿去,是大爺對你的賞。另外有什麼時令的魚肉蔬果,收拾一些送到我的房中,走時一並與你結算。”佟掌櫃含笑接過銀兩,說道:“勞您破費了,還有什麼要求您盡管提,我一定吩咐夥計們給你辦好。”
佟掌櫃把金北蘇和張雪琪領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靜去處,就告辭了。金北蘇和張雪琪住在了相鄰的兩間客房裏,金北蘇住在西邊,張美琪住在東邊。等店小二把飯菜送過來後,金北蘇還問店小二要了一壺扳倒井酒,然後把隔壁的張雪琪叫過來用餐。
張雪琪進來以後,見桌上放的是一盆魚肉火鍋,一碟醬牛肉,一碟小炒驢腩,一碟花生米和幾樣青菜,於是坐到金北蘇旁邊陪他喝了起來,張雪琪歎道:“北蘇,我離開東昌去鄭州過了五六年,想不到又能回來吃到家鄉的魯菜,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金北蘇端著酒杯,望著張雪琪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月是故鄉圓,人是故鄉親啊!來,咱們幹一杯。”酒有點嗆,差點沒把張雪琪的眼淚辣出來,張雪琪望著金北蘇說道:“我在鄭州的這幾年,天天想念你,你為什麼不去看我,就因為蘇大林是你大哥嗎?”
金北蘇的臉白了一下,說道:“當初你走的時候也沒留個口信,我到你家以後,發現家裏的東西都被韓南美砸爛了,伯父伯母也不知去向,我四處尋找,也找不到你的住址,你讓我上哪兒去看你呀?”
張雪琪問金北蘇:“那你這次怎麼能找到我,為了這封信嗎?”張雪琪說著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封書信。金北蘇喝完幾杯酒後,臉色有些泛紅,醉熏熏地說道:“我三年前從蘇大林那裏聽到了你的下落,聽到蘇大林說把你照顧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當時就想啊,我們兩個已經成了過去時,你畢竟是蘇大林的女人。蘇大林既是我的兄弟,又是我的老板,你讓我還能怎麼辦呀?”金北蘇的眼眶有些濕潤。
張雪琪喝了一口酒,說道:“好,咱們先不提這些傷心的事。那我問你,我到鄭州以後,你有沒有想我呀?”金本蘇堅定的說道:“想,當然想。”張雪琪問道:“想我什麼呢?”金本蘇說道:“想你溫暖的軀體,想你光滑的皮膚,想你火熱的嘴唇。”金本蘇說著把手壓在了張雪琪的手上。張雪琪遲疑了一下,把手抽出來,假裝害羞地說道:“你好壞喲!”
張雪琪轉身的時候,眼光落在了桌上的信封上,於是好奇的流道:“這封信裏寫了什麼,不如我們拆開看一下吧!”金北蘇看到信封,精神馬上抖擻起來,說道:“事不疑遲,我們趕緊拆開來看看裏麵寫了什麼。”
趁金北蘇看信期間,張雪琪站了起來,一臉滿足地邊走邊說:“北蘇,你知道嗎?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人。當年縣長的兒子韓南美想要欺淩我,我寧死也沒讓他得逞,後來梨園春的老板蘇大林不斷鞭打我,我始終沒跟他苟且,我出去應酬的時候有許多達官貴人想要花重金收買我,我一律拒絕,你知道為什麼嗎?”金本蘇正在一臉嚴肅地看信,張雪琪於是自問自答:“因為我想嫁給你,我怕跟別人亂搞以後遭到你的嫌棄,我從此會失去你。當年你我在茅林外小橋邊許下那山盟海誓之約的時候,雖然有違倫理綱常,但我從此認定了你,我認定你就是那個能給我帶來幸福的蓋世英雄。北蘇,我們這次回家以後馬上成親好嗎?免得夜長夢多。”
金北蘇看完信以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信上的內容非常重要,對我找到蘇大林非常有幫助,我明天恐怕要出去一趟。這次出去非常危險,我可能有死無生,我們的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你要老老實實地在這家客棧裏呆一段時間,我事情辦完了馬上回來接你,好嗎?”張雪琪怏怏不樂的回到自己房中。
第二天天還沒亮,金北蘇就從馬房裏牽出白馬,然後帶著書信快馬加鞭的出了遠門,他要到日都城去找彭援朝。日都城在韓雁島的北邊,位於鄭州和東昌之間。張雪琪的書信上說,讓彭援朝去救出毛世民。毛世民現在遇到了危險,情況異常緊急,隻有救出了毛世民才能找到蘇大林。
日都城裏栽種了扶木十裏,桑樹三百裏,它們的葉子像芥草一樣,呈現出四周鋸齒狀的不規則形狀。日都城坐落在山穀之中,山穀又叫湯穀,因為這裏有形狀各異、數量眾多的溫泉。在寒冷的冬天裏,來這裏泡一把溫泉,簡直比炎熱的夏天裏邊吃燒烤邊喝青島啤酒還要來得舒服暢快。彭援朝就來這裏泡溫泉了,並且迷上了這裏煙霧繚繞的境界。
俊秀的佐藤山,茂密的樹林,清冽的甘泉,濃鬱的秋色,嫋嫋的炊煙,日都城是小陽春天氣,一塵不染,晶瑩剔透,實在美極了。在浴池下方上漲的小河,承受著暖融融的陽光,群山和天空的顏色都使人感到了南國風光。浸泡在溫暖舒適的甘泉之中,彭援朝感覺最近這段時間的煩心事都被泡沒了,毛建國的催促,蘇大林的逼迫,讓他承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終於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來享受安靜快樂地閑暇時光。然而驟雨卻白亮亮地罩在茂密的杉林上,以迅猛之勢從山腳下向彭援朝追趕過來,彭援朝趕緊起身來到溫泉旁邊的回廊之中避雨。
雨停了,月亮出來了。 雨水衝洗過的秋夜,分外皎潔,銀亮亮的。彭援朝收拾好洗浴用品,穿好衣帽鞋襪,吹著口哨,邁著歡快地步伐,回到了自己借住在溫泉旁邊的一家民宿旅館。剛回家沒多久,就有人過來敲門,進來的是金北蘇。
金北蘇進來以後,開門見山的對彭援朝說道:“蘇老板失蹤了,他走後留下的最後一封書信,是讓你去救毛世民。此事事關重大,情況非常危急,你怎麼還有心思來這裏泡澡?”
彭援朝抽著煙,胸有成竹地說道:“凡事須得分個輕重急緩,毛世民的事情,我也非常著急,早已派私家偵探小五郎去調查過了,原來他是被杜鹵門的下屬麥阿瑟給綁架了。”
金本蘇聽完嚇了一跳,冒著冷汗說道:“杜鹵門老謀深算,心狠手辣,毛世民落到他的手中,必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我們得抓緊時間,趕緊派人去把他從虎穴之中營救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