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他麵容祥和,語氣裏也是充滿了平靜。身穿明黃色的龍袍,袍子上還用赤紅色繡作裝飾,朝冠上嵌著的東珠圓潤白皙,腰間墜著和田玉和吉祥結。
“年關進宮拜年的名單送來了。”
“都有些什麼人?”
曾德權不敢怠慢,將那紅色的折子打開,依次念著,今年少了寧汌、寧滔、寧淇拜年,顯得越發冷清,孝盛帝明了於心,卻不表露,直到曾德權念到“靖王府夫人張氏”時,孝盛帝臉色頓時跨了下來,曾德權不敢再往下念,隻是站在那等候他發話。
“寧渢府上何時多了張氏?”
“是康皓世子的親母,本來該是側王妃,隻是靖王納妾那夜出了點小亂子,所以才降了位分。”
孝盛帝摸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淡淡地點頭:“既然今日她來了,不如就晉為側王妃,也了了他們的一樁心事。”
“靖王妃那邊……”
“不礙事,賜她一塊免死金牌,一會兒你親自去靖王府。”
“奴才遵旨。”
曾德權快步退出就被司禮監的武流給拉住,他麵色好似很急:“曾總管,今兒個的座位該如何設呀?”
“你是司禮監的掌事,這回子跑來問我?”曾德權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拂塵,這個武流人如其名,“無流”,為了一點兒小事就能麵紅脖子粗,欺上瞞下,無所不用其極,司禮監雖是內務府十二監的重中之重,但論品級來說,隻是區區一個六品小官,曾德權乃禦前紅人,又是大內總管,四品官銜,所以他見到曾德權倒是頗為尊敬,隻是他人就隻能瞧他的臉色過日子了。曾德權依稀記得他能爬上司禮監總管的位置好似是因為得寵於從前的麗妃,元平十七年,濛卿剛進宮的時候,他為了取悅麗妃竟不惜拿手下人殺雞儆猴,誰能料到濛卿根本不買賬,但還是博了麗妃的歡心。說來他也運氣極好,剛被提到總管一職後,麗妃便失寵了,再也沒有往日的光鮮。
“若是往常年關,奴才自然不會勞煩總管,隻是這些個月咱們是有目共睹,這雲婕妤可是得寵的很呀!”
“那又如何?”
“這個位置是否要換下?”
“你想換哪位主子?”
“晉王被禁足,惠妃娘娘的恩寵怕是保不住了,咱們不如……”
曾德權冷笑著:“你若敢便換。”
“總管何意?”
“莫要忘了,惠妃還有六爺。”曾德權也不想再和這小人一般見識,彈了彈身上的風霜,淡淡道,“萬歲爺吩咐了,要咱家親自去內務府取免死金牌贈與靖王妃。”
武流一聽趕緊跪道:“多謝總管。”
曾德權慵懶地冷哼一聲,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