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曾以為，元素類神明走的都是遠程法師的路線。
畢竟操縱元素釋放神術，就像是一個個法師扔技能一樣。
但眼前這個車妶卻讓他知道了，原來法師還有近戰法師這一說……
眼見車妶低頭不說話，林凡砸吧砸吧嘴：“說起來我該謝謝你，不過這場戰鬥也該到這裏為止了，你的大地神術和烈火神術，對我都沒什麼效果。”
“近戰也打不過我，這場訓練也該停止了。”
但。
話音落下。
車妶忽然抬起頭，兩眼死死地看著林凡。
“剛才的熱身，很不錯。”車妶身後的兩條顏色各異的馬尾辮同時漂浮起來。
“嗯？”林凡微微一愣。
在這丫頭眼裏，剛才……隻算是熱身？
一時間，林凡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得對，我的大地神術，烈火神術，對你都沒什麼效果。”車妶的那一黃一紅的雙眸同時亮起光澤，這一刻，她身上兩種絕然不同的神力同時湧動！
“但說到底，那隻是我最基礎的發揮而已，每次使用的，不過是單一的神職。”
“你知道雙神職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車妶忽然問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林凡下意識回答道：“不就是兩個神職嗎，比普通的單神職神明多了一個神職，當然厲害了。”
車妶揉著自己疼痛的右手，嘴角微笑：“嗬嗬，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雙神職最可怕的，不止是擁有兩個神職。”
“而是當那兩種不同的神職同時使用，兩種神力互相交融的時候……威力的疊加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兩種元素類神力的結合，往往會出現第三種、甚至第四種元素……”
說到這裏。
車妶深呼口氣。
“現在，我承認，你擁有值得讓我全力出手的實力。”
“那我也就可以全力發揮了。”
下一刻，在林凡愕然的注視下。
車妶那兩隻釋放著不同顏色的瞳孔在這一刻宛若兩個旋轉的漩渦，那瞳孔旋轉之中，黃色的左眼多了一絲火紅，而火紅的右眼則多了一絲黃芒。
車妶那一頭兩邊顏色絕然不同的頭發，在這一刻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那左黃右紅兩種顏色如同流動的墨汁一般融合在一起。
車妶解開了雙馬尾上的橡皮筋，一頭長發漂浮在空中。
原本涇渭分明的兩種不同顏色的頭發，此時已經難以分辨本來的顏色，那一頭長發中的每一根頭發都是黃色的發梢，隨後顏色漸變，最終在發梢成為一片火紅。
與此同時，車妶狠狠咬牙，發出壓抑的嘶吼，精致的小臉漲紅，脖子上爆出兩條青筋，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她的右手，烈火燃燒。
她的左手，泥土湧動。
左土右火！
但此時，這兩隻散發著絕然不同的神力的手，正在緩緩合在一起。
她體內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碎之音，仿佛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破裂。
那是她在身體中開辟的、用來隔絕兩種神力的屏障。
屏障碎裂，那兩種涇渭分明、各居半邊身體的神力轟然碰撞在一起。
兩種絕然不同的神力在她體內碰撞開來，那恐怖的波動幾乎要由內而外的撕裂她的身體。
兩種神力同時存在於體內，這是一種天賦，也是一種詛咒。
雙神職神祇不止是因為同時培養兩種神火而導致實力進階困難、成長緩慢，更是那兩種絕然不同的神力同時存在於體內，稍不留神就會發生摩擦，弄不好就會自爆身亡。
要不是因為太想打敗林凡，車妶根本不會如此冒險！
“這丫頭，看來是動了真火啊，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張成風看著屏幕上的這一幕，忍不住皺皺眉頭，但隨即呼出口氣：“剛好，可以讓林凡那小子見識一下，真正的雙神職是如何戰鬥的。”
而就在此時。
“張老師，”雲遮月忽然低聲問道：“聽說就算有雙神職，想要在體內容納兩種神力也很困難，是嗎？”
張成風對雲遮月這個尖子生也頗有好感，點了點頭：“嗯。這個車妶還算好的，大地神力和烈火神力並沒有本質上的衝突，要是對立神力……據我所知，也隻有那個火如龍能夠做到。”
“可是……”雲遮月眉頭緊皺，一臉疑惑道：“我記得林凡好像是四神職吧？大地之神，狂風之神，黃沙之神，還有寒冰之神……”
說到寒冰之神的時候，雲遮月臉色古怪，畢竟林凡體內的寒冰之火是自己當初賭鬥失敗，強行分出的。
但雲遮月沒有糾結這個，而是直奔主題道：“那為什麼林凡能夠隨意使用四種元素，而且還一點也不痛苦呢？”
畢竟屏幕上，車妶的表情那麼痛苦，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了。
這還是兩種神力融合的痛苦。
四種神力並存的話，肯定更加困難。
張成風聽到這個問題微微一愣。
事實上，張成風知道，林凡可不隻是四個神職。
雲遮月說的，隻是林凡暴露出來的，而且是容易被認出的四種神職。
張成風就很確定，林凡還是一位空間之神，體內有著空間之火，以及劍神之火。
隻是林凡還沒在公開場合施展踏歌行，而空間神術雖然使用過幾次，卻很難讓人相信一個高中生擁有空間神火，隻會以為是林凡速度奇快，這才沒有暴露。
弄不好，林凡還有更多的神火，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張成風其實也無法理解這一點，當初他收林凡為徒，就是看準了林凡身具多種神職，完美容納多種神力的奇怪體質。
“這就是傳說中的永恒麼？”
“說起來，他老爹是光明之神林偉茂，那他老媽就是黑暗……”張成風想到這裏，眼神震動。
他雖然有過猜想，但如今他已經得知了林凡的父母的真實身份，當下難以抑製的心驚！
黑暗自光明中走出，交界之處便是永恒。
這是命運絲巾上記載的第一句話，在神界廣為流轉，據說是創世神親口說出，由命運神殿的第一任命運主神記錄下來。
一具完美容納任何神力的身體，這就是永恒的定義嗎？
“這小子……”張成風看著屏幕裏的林凡，輕聲道：“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他要讓林凡學會，真正的多神職的戰鬥方式。
演練館中。
車妶深呼口氣。
原本痛苦的表情忽然平靜下去，睜開了眼，看向林凡。
這一刻，她體內兩種絕然不同的神力完美交織在一起，彼此交融，完全分不出你我。
原本各占半邊身體的大地之鎧和烈火之鎧在這一刻詭異的融合開來，熊熊烈火與裹挾礦物碎片的泥土交融，化作一層灼熱耀眼的熔漿，宛若鎧甲一般在她身上流動。
頭發與眼眸在這一刻也都轉變了顏色，黃色與紅色完美的交融彙聚。
整個人身上，帶著大地的厚重，以及烈火的炙熱。
那雙手合在一起的刹那，泥土被火焰籠罩，在絕對的炙熱中化為熔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