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竟然下了雨。
三皇子府,夜玨懶懶的倚在榻上,半眯著眼睛,長發垂落在他的臉的兩側,映襯著他那雙墨色的美眸,廳外有梨花冷冷,吟風飄入,紫衫絹袍上幾株白蓮婷婀,風采奪目。
榻前不遠,夜辰輕撫琴弦,細雨絲絲沿廊而下,泠泠七弦音繞梁而舞,聲聲清新,令人隻覺著耳目一新。
緩緩的張開那邃長的桃花眼,夜玨緩緩的打量了夜辰,懶懶開口道:“三哥,你許久沒有如此這般清淨過了!”
夜辰緩緩止了琴聲抬眸,淡淡笑道:“是麼?我自己倒不覺得!”
“從四哥進了錦天監,你的琴聲就失去了往日的淡雅清淨,多了一份惆悵哀怨,怎麼,你終於不在乎了嗎?”夜玨半坐起身子,認真的問道。
夜辰沒有回答他的話,似是有心避開,反問道:“你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
一提到這個,夜玨便懊惱的垂了眸子,狠狠說道:“別提了,這幾日被那個醜女人氣死了!”
夜辰一愣,“哪裏來的醜女人?”
夜玨立即抬了頭,鼻子一聳一聳的,似乎非常氣憤似的,卻又不願意說出那個人的名字,隻是又嘟囔了一句,“反正是有那麼一個醜女人!”
夜辰啞然失笑:“八弟,你許久沒有如此孩子氣過了!”
是啊,這個八弟素來與他親厚,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甚至比那個真正一奶同胞的四弟都要親,別看夜玨平日裏行事乖張,性格狂妄,可是卻是這皇族中最有人情味的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有六欲,不像他自己,活著也就隻剩下一副軀殼。
夜玨不滿的勾了勾唇角,朗聲道:“三哥,我不是孩子氣,隻是因為……罷了罷了,不說了,都是煩心事,宮裏母後逼我西征,為父皇解憂,宮外又沒有一個可心的人,幸虧有三哥這兒,煩了還能來躲躲,隻是這院子還是破敗,趕明兒我讓人來修成跟我王府一樣的,到時候到你這兒就跟到家一樣!”
夜辰聽他如此一說,禁不住啞然失笑,“別,我喜歡清靜,不喜歡鋪張,不像你的性子,從小就喜歡熱鬧也喜歡張狂,你府裏的那些東西不適合我,相反,這樣的環境讓我更是舒服!”他說著,環望了這個不大的院落。
眾位皇子中,最豪華、最大、距離皇宮最近的自然是夜玨的王府,而最小距離最遠的就是夜辰與風夜夙的,隻是夜辰府中清淨淡雅,雖然被夜玨逼著修葺了許多,但是還是與他身上的氣質相配的,而風夜夙的府中風格卻是強勢,威武,看來這房子裝飾的風格跟主人有很大的關係。
“好吧好吧,別我修好了,你就躲到錦天監去,那我豈不是更沒趣,白忙活?”夜玨歎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三哥,你為什麼喜歡沈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