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走後,家中又冷清了下來,老太太日日念佛也不理家中之事,太太則有意的回避著婉貞,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這一日,太太領著家中眾人與老太太一道,去祠堂中給佛前添燈油。
待回來時,老太太說:“前些日子,淨能師太聽說婉貞最近的心緒不寧,便將供奉了許久的多寶手串交給我,贈與婉貞安胎。我今日也疲倦了,秀竹你便帶去吧!交給婉貞,讓她好好收著,安心休養。”
說完,老太太便回房歇息去了。
太太攜家中幾位小姐、蓁蓁一道,原打算將手串送到婉貞房中,順道探望一番。
正準備朝那邊院子走去,陳嬤嬤附耳上來細語幾句:“太太,我聽說上次先生過去,就莫名招一番晦氣,還鬧了一場……她現在的脾氣,太太,恐怕您還是喚她的丫頭過來,當著眾人的麵,遞過去了事……”
太太聽後,站住看了陳嬤嬤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先生不在家,自己這個時候過去萬一婉貞那邊又鬧出點什麼來,自己平白惹來一身麻煩。便頷首道:“甚是!你去,把飛雪喚來我房中來。”
飛雪來到太太院中時,太太還未回轉,她便立在廊下等著。簷廊之下有幾步石階,石階轉彎的陰角處排水溝邊有一個小洞,洞口汪點露水還有一小撮綠草擋著。
她暗自想著,太太院中也是好當差,這怕不是個老鼠洞吧?若在婉貞姨娘那邊有這樣的,她和憶雪怕是得吃上好一頓教訓呢!
正想著,喜兒從太太臥房中出來,手上提著撮箕、掃帚。見到飛雪站在廊下,便招呼道:“飛雪姐姐,你來啦!”
“嗯!陳嬤嬤說老太太有個手串給我們姨娘,喚我來取回去。”,飛雪笑著回答道。
“哦!那你稍等片刻,太太怕是還在花園中。”,喜兒站在廊上一邊把撮箕裏的雜物倒進排水溝,一邊和飛雪說話。
撮箕裏麵有吃剩下的半個果子和一些灰塵,灰塵中還有一個小小的黃色草紙包,被一並倒在了排水溝裏,草紙遇水化開,露出了裏麵包著的白色的粉末,也被水慢慢的化開。
“趁著太太不在,打掃一下臥房,這幾天風大,我看榻下也積了些灰,掃了一下……”,喜兒手裏的事情忙完,便走到飛雪身旁,漫不經心的說起了閑話。
此時,排水溝邊那個洞中,竟然偷偷探出了半個老鼠的腦袋,鬼祟的看了看,一伸爪子把那半個果子抱過去,就啃了起來。
“喜兒,你看,那裏有個老鼠……”,飛雪害怕的扭頭指給喜兒看。
說時遲那時快,老鼠忽然中了邪一樣,扭著身體竄出洞來,把兩個小丫頭嚇得跳開多遠。老鼠竄出來沒幾步,身子使勁扭成一團,死了,口角流出一股鮮血。
飛雪、喜兒都是膽小之人,看到這樣的死相,根本不敢上前去。喜兒慌忙跑出去準備叫小廝來收拾,卻正好撞上了回來的太太。
太太皺眉低聲說了一句:“慌什麼?”
“台階那裏有隻老鼠,吃果子吃死了……”,喜兒結結巴巴的指著院子裏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