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聽到家中來人說起此事時,已過了兩日。
“豈有此理!”,哪怕他性子再好,也忍不住。
且不論,舜豐中毒的事孰是孰非!
那何鬆帶人深夜抄了文家,這可是文家百年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子圭馬上讓下人打點行裝,就要動身回黑井去。
文老太太身體不見好,卻也要跟著一道回去,她說:“兒啊,我也陪你一道回去!”
子圭臉色鐵青著,憤憤說道:“母親,一切自有兒子出麵,不勞您費心,請您在此安心調理身子,待事情辦妥,兒子再來接您。”
“子圭,我那孫兒舜豐早夭,婉貞雖然瘋了,卻還是你的妾室,既然是在文家出的事,就與我們脫不了幹係……此事,始終是我們對不住子錫和親家!”文老太太痛心疾首地說道。
子圭激動地答道:“我是對不住錫弟,可何家……簡直欺人太甚!”,說話間猛的一拍桌子,茶水灑了一桌。
“是啊!我兒,道理你都懂,本是兄弟間的事……隻是,再親,也架不住外人在中間亂攪和”,老太太從子圭的說話中看出,兄弟這一層關係,子圭還是看重的,她的心略安了些。
子圭拍完桌子,心中還是亂麻麻一片,文家的麵子必須找回來,可是這事情上自家畢竟理虧!
他眉頭緊鎖,思考著回去之後該怎麼辦!
秀竹的哥哥季澤跟隨著自己的主人胡鎮守使長駐省城,眼下正是群龍無首之時,都督下野之後,誰來接任一時還沒個定論,大家都在觀望。
作為文官的季澤自然事兒少,隻一天四處閑逛結交關係,沒事兒的時候,就總是來妹夫子圭府上坐坐。
說的是來看望妹夫、妹妹,其實卻還懷著別樣心意。
子圭平日裏與隆鎮守使交好,現在時局未定,各為其主。
季澤來這邊來得頻繁,一方麵可以與子圭搞好關係,萬一有朝一日隆鎮守使上位,自己也算是留了條後路。另一方麵,也想多方打探點消息,畢竟在官場上混,占點先機不是壞事。
今日,季澤也在,聽到這些事,自然是要出點主意的。
季澤側過身子,對子圭說:“妹夫,你如何打算?”
子圭沒有說話,其實他心中此時也還沒有想好。
季澤看了老太太一眼,又說:“為兄的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太太答道:“季澤,你一向處世穩重,隻管說,這裏沒外人!出出主意也好”
“我認為此時子圭兄可以緩上一緩,先在省城做些打算!”季澤一字一頓地說,心中已然有了成熟的打算一般。
“哦?”子圭抬頭看著他,聽他要如何說。
“你看!那日何鬆鬧進去,文家是沒了麵子,可是人沒事兒啊!現在又有自己人護衛著,更可以放心。隻要你一日不回,那邊也隻是僵持著而已!你若回去了,這事就得馬上解決不是?何鬆現在巴不得文家有個主事的人,去接他的招,讓他好好鬧上一場。”季澤說得有些道理,隻是子圭並非怕事躲事的人!
子圭眉毛輕輕一動,嗤笑著說道:“我總不能躲著他!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