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開始,蓁蓁就被鎖在了自己房中,形同幽閉。
不過,哪怕是這樣,日日裏吃穿用度還是同從前一樣,隻揀好的送過來,下人私下裏議論紛紛,卻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倒不是這些人對蓁蓁有什麼同情或善意,全因為老太太專門讓陳嬤嬤傳出話來。
就說是葉姨娘懷有身孕,體弱不宜多見外人,在房中靜養。眾人不得打擾,也不得怠慢,還得照常伺候著。
蓁蓁心中卻有些焦急,小雲一去,就沒有了蹤影,不知是什麼情況。
這樣被鎖在房中,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她著急的是,若當真被人誤會與趙靖文有什麼,自己也要有個解釋的機會啊!
不能讓人就這樣鎖在這裏,像個囚犯一般,外間的人會怎麼說?若傳了出去,母親、小妹又該如何焦急。
想了想,她提筆給老太太寫了一封信,在她心中,老太太如母親般慈愛,若要解釋怕是也隻有她一人願意聽。
寫來寫去,寫了撕、撕了又寫,她又想到,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明了,解釋什麼?怎麼解釋?
若一個不留神,反而弄巧成拙又怎麼辦呢……
她明白,現在擁有的一切,才是讓她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的根源。可是,焦急對解決問題沒有一點幫助……
靜下心來等等看吧!
命,由天定,再怎樣,腹中還有文家的孩子。
外麵雖然寒冷,這房中此時還是溫暖地,還不算是十分糟糕地境地。
她來到暖爐邊,裏邊的炭已經快要燃過,既然沒有人在跟前伺候,這些事就自己來做吧!
蹲下去,將梨炭夾起一顆顆添到爐子裏去,快要燃盡的火炭表麵已是灰白狀,從內裏透出來火紅一陣陣。新炭加進去,慢慢燃燒起來,不時的發出劈啪聲,清脆得一記耳光。
爐中一股一股的暖流迎麵襲來,臉上有些發燙,想起從前,但凡有事,蓁蓁總是嬌柔地喚:“父親、母親……還有……靖文哥哥……”
可是現在,隻有她自己了!
而陷她於如此困境的人,就是過去信任的人,真是人生如戲。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得太多,太累了!
索性坐在地上,將頭伏在膝蓋,蜷縮著小小地身體,淚水流在了衣衫之上,卻不曾發出一絲聲響。
一直到了晚飯時分,才有個新來的小丫頭進來,將準備好的四樣小菜並一道甜湯端到了桌子上。
看見蓁蓁坐在暖爐邊的地上,便找了件披肩過去給她搭上,說:“姨娘,該吃飯了!您也別在地上坐著,若冷,我替您把暖爐移到床邊近些的地方。雖說這二樓地板是木頭的,不算涼,可您現在有身孕,也得防著木頭上的濕氣。”
見蓁蓁一動不動,小丫頭低聲過來勸解:“姨娘,你不為自己,也要為腹中孩兒考慮。若您有個頭疼腦熱地,我們也得落個伺候不周的過失不是?”
蓁蓁素來能夠體諒人,聽到小丫頭這樣說,隻好起身來到窗前的湘妃榻上,斜倚著。
“姨娘,趁熱先用一點?”
“不急,等會兒我會吃。我問你,小雲現在何處?為何不讓她來伺候我?”蓁蓁緩緩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