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時,大小姐芝玉就要去省城上學,計劃著由子圭、善雲親自送去。
之前,秀竹夫人已經先去打點好了一切,府邸就安在寶善街上,子圭在那邊置下了不少的地產,自家的商號也開在這裏。
子圭之前一直找借口推脫著不願意到省城去,就是不想去摻和紛亂的爭權奪利之事。他求取功名是為了家族榮耀,並非誌在於此,有意回避,是覺得沒有必要為了圖個虛名的事兒,以身犯險。
現在,情況不同了。
婉貞的事情讓他生出了複仇的心思,子錫現在與何鬆也幾乎是翻臉,何家卻一反常態地冷靜,很不尋常,何鬆做事一向狠辣,不得不防個萬一。
再加上,季澤也有書信過來,提到何鬆在胡大人處走動得頻繁,雖不知道目的何在,卻覺得胡大人對文家開始有些微詞,連帶著季澤也被疏遠。
季澤在信中提醒子圭,有些事情想不想爭是一回事,該不該爭又是另一回事。既然走上仕途,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虎狼環伺之下,實在任性不得。
與子錫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去省城待些時日,正好送芝玉去學校,故人也走動走動。
他們走後,蓁蓁就留在家中陪伴老太太,有個人在跟前伺候,子圭、秀竹也放心些。除夕過後,子圭去蓁蓁那邊的日子又多了起來,本來這次是準備要帶上她一道去省城看看,隻是考慮到老太太,才作罷。
蓁蓁並不想去省城,那個陌生的世界對她而言毫無吸引力,她想要的是文家這一方天地,能夠安於現狀已經很好,最終決定讓她留下,挺好的。
芝玉要去上的是建校不久的私立東陸大學,由原任的唐都督一手創辦。
唐都督去東洋留過學,強調辦大學之重要性,認為讀大學做學問者要“求實學,戒虛聲”,學校興的都是國外大學最先進的教學理念,正好契合了子圭心中女子也要接受新式教育的想法,便決定將芝玉送去學點東西。
她麵對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高大威嚴地西洋建築教學樓、美麗的銀杏步道與不遠處的翠湖,都是新鮮的。
隻是,沒有人知道,真正讓她覺得興致高昂的,卻是學校之外的那個人!
沒錯,就是顧言平,她記得,這位哥哥說過,他在講武堂。
“父親,你可知道講武堂在哪裏?”芝玉裝作不經意地問。
子圭看了她一眼,說:“你還知道有講武堂?”
芝玉嘻嘻一笑,說:“聽說過,有些名氣吧?”
“當然,那裏培養的都是棟梁之材!你一個小丫頭,問這個做什麼?”子圭有些好奇,芝玉一個女孩子,怎麼對這感了興趣?
“沒什麼,隨便問問,哈哈.......父親,您去過沒有?”芝玉又問。
“去過!有幾個朋友就在那裏當教官,離這倒是不遠,也在翠湖旁邊。走著就去到了!”他回答。
“這樣近啊!真想去看看。”芝玉聽到父親說那裏是培養棟梁之材的地方,想到那個身姿挺拔的男子,臉忽然就紅了起來,不自覺的浮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