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竹夫人,此時心中萬般滋味湧上,隻化作了更加洶湧地淚,流了下來。
人生,畢竟不曾薄待過她!
心下,對於子圭的柔情百轉,一時難以言表。
過後的時日,老太太、小姐、下人們多少有些察覺,往日玉蘭一般高貴清雅地夫人,身上似乎多了些柔和、生機。
秀竹心中卻依然放不下,子圭如此,她愈發覺得內疚,恨不能付上萬分心力。
依然覺得不足......
子圭、秀竹的此番打算,終究還是讓芝玉聽說。
她心中先是氣,又是喜,忽地又生出了些著急。
女兒家的心事總瞬息萬變,轉過了多少個念頭,也隻有她自己明白。
氣的是,覺著父母原來如此瞧不起顧言平,人家好歹是個堂堂男兒,家境差不到哪裏去,與自家又有婉貞那一層關係在著。
生出這招贅的想法,屬實是沒有將顧言平看在眼中。
心上人被這般看輕,她心中哪能不氣?
不過,轉念間想來,她已經打定過主意,若能與顧言平在一起,自己吃些個委屈也是不打緊的。
那麼,既然自己也能為此受些委屈,言平哥哥,應當也是同心同理。
忽地,喜上心頭!
可是這裏還沒有高興片刻,又想起言平哥哥那日說“人生須立誌,立誌當高遠.......”時的神情。
想起,言平哥哥說要去參軍時的堅定......
她心中就沒有了底氣!
也許,這種種,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言平的未來,在她想來,就像是那翱翔於山穀間的鷹隼,翅膀伸展間,就要向遠方去。
這些古董般地想法,若是讓言平哥哥知道,他又會如何看呢?
平白惹人笑話吧!
想著,想著,她急了起來。
坐在昏暗地角落中,與手中的帕子較勁一般,雙手將手帕團起又鬆開,不停的揉搓了起來。
這一日,家中人照例早早地聚攏到文老太太房中,給老人家問安。
文老太太前些日子著風寒,近些時候精神才好了些,也願意與家中眾人多說幾句。
秀竹看老太太興致好,便閑聊起家常來。
“母親,近日家中可有樁喜事,婉潔姨娘那邊禁足也解了。”,秀竹笑吟吟地說。
老太太全然沒將顧婉潔當回事兒,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說:“嗯!那也算不得喜事,錫兒這孩子,就是愛在這些事上折騰。由他去吧!”
秀竹又說:“母親可知,為何婉潔姨娘作了那樣的好歹,怎的還給解了禁足?”
“哦?”,老太太聽出秀竹話裏有話,來了些興致。
“嗬嗬......恭喜母親!家中又要添人口了,隻是不知道,是小少爺?還是小姐。”,秀竹夫人滿麵紅光地給文老太太道起喜來。
眾人在旁,看夫人的臉色,也跟隨著說起吉利話來。
“哈哈!如此,甚好!改日,接她過來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