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沉浸在夢境帶來的恐慌與痛苦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壓根沒聽到許暮洲說了什麼。

她哭得越傷心,許暮洲越害怕,絲毫不敢遲疑,抱著付霜就跑,直奔醫院。

快到醫院時,付霜的情緒勉強穩定下來,提著一把哭啞的嗓子問:“去哪兒?”

許暮洲見她神智清醒了,這才強壓著恐慌回答:“醫院。”

“去醫院幹嘛?”付霜不解,揉揉腫痛的眼睛,抽抽搭搭道,“我沒事,不用去醫院了。”

“霜霜,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付霜並不清楚自己跟許暮洲滾過多次床單,在她記憶中,隻有那兩次失敗的經曆。

那雙紅通通的兔子眼狠狠一瞪許暮洲,忍不住罵道:“懷你個大頭鬼孕!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暮洲懵了,打量著付霜的表情,並不像是說謊。

再想到剛才她那麼痛苦,如果真的懷孕,不可能瞞著他,他又糊塗了。

“霜霜,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哭什麼?你說的寶寶,是怎麼回事?”

付霜一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眼淚撲簌簌的又往下掉,仿佛挖通了一口噴泉,淚水源源不絕。

“你別哭啊!”

許暮洲都快哭了,媳婦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中邪了嗎?

明明掉了孩子的是顧清姿,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個什麼勁啊!

得不到答案的許暮洲,最終將一切罪責都歸咎於顧清姿。

付霜的異常,起始於顧清姿大出血。

該死的顧清姿,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把他媳婦兒嚇得精神異常了。

簡直罪不可赦!

付霜哭得像一隻壞了的水龍頭,許暮洲無可奈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索性把車子往路邊一停,等她哭完再說。

這一回,許暮洲算是知道了,“寶寶”這兩個字,就是付霜的雷區,一踩就炸。

等付霜收拾好情緒,天都快黑了。

許暮洲歎口氣,索性帶她出去吃個大餐看個電影,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由於一整天沒開機,付霜這邊倒是清淨。

許暮洲接到一個赫顯的電話,問他付霜找到了沒,而後顧清姿也打了個電話過來,被他拉黑了。

看完電影,夜已經深了。

車子開到綠楊水岸門口,燈光照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顧清姿。

顧清姿已經成了深城頭號紅人,走到哪兒都是指指點點,百般奚落,有幾個手腳不規矩的油膩猥瑣男,還占了她不少便宜。

她沒地方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付霜和許暮洲求救。

一看見許暮洲的車開過來,顧清姿就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張開雙臂大字型攔在車前。

許暮洲看看付霜,她已經蜷縮在副駕駛上睡著了。

他把車停下,打開車窗。

顧清姿正要哭求,許暮洲豎起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噓——”。

顧清姿咬著嘴唇,可憐巴巴的瞧著許暮洲。

許暮洲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誰欠你的,就找誰去,哭有什麼用?”

顧清姿一怔,呆呆地盯著許暮洲。

許暮洲看了眼付霜,輕歎口氣,不勝憐惜。

“霜霜哭累了,睡著了,你別打擾她,視頻已經壓下去了,之後就看你自己的了。”

許暮洲說完,輕輕擺了擺手,顧清姿怔怔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就踩下油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