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許暮洲,付霜不可能每天偷溜出去買一顆避孕藥,否則早晚會露餡。
一定還有其他的藥。
他翻遍了車裏,一無所獲。
心裏陡然升起一絲絲僥幸,也許……她隻是暫時還沒做好準備;也許……是他想錯了。
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樓,怎麼回的房。
一回屋,就見付霜的衣服包包淩亂的散落在地上,許暮洲鬼使神差的朝包包走過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隻要包裏什麼都沒有,他就相信她真的隻是出去兜個風,恰巧到了藥店那邊接到他的電話,就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她什麼都沒有做。
許暮洲哆嗦著手拿起包包,拉了兩次才拉開拉鏈。
一個塑料瓶子赫然躍入眼簾,上麵寫著複合維生素的字樣。
許暮洲忽然笑了,拿起瓶子輕輕晃了晃,眼神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根據聲音和重量來看,至少有大半瓶藥。
她還真是狡猾啊!用維生素的瓶子裝避孕藥,光明正大的欺騙他。
她口口聲聲說著要跟他生孩子,生一兒一女,可是背地裏卻偷偷吃避孕藥。
嗬,這就是他全心全意愛的女人!
他都已經明確說過,她不想生孩子,他可以去結紮,一輩子不做父親。
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許暮洲死死地盯著睡夢中的付霜,她微皺著眉頭,一臉疲憊,仿佛睡夢中都有什麼化不開的憂愁。
男人的心越來越沉,越來越涼,而腦子裏的某根弦,卻越繃越緊,瀕臨斷絕。
他居然抄起外衣,起身就往外走。
開車,出門,直奔醫院。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她怎麼鬧,他都不會放開她。
既然她那麼排斥生孩子,那他就去結紮好了。
考慮到上次打電話去市醫院谘詢結紮事宜,前腳剛掛了電話,醫院後腳就通知了老宅,許暮洲這次選擇了深城最好的私立醫院。
明光醫院不是許氏集團下屬的,但私密性比較好,很注重保護病人的隱私,聽說不少明星正要都過來處理一些個人問題。
他掛了當晚的急診,幾個簡單的加急檢查做下來,經過評估,可以做結紮手術。
男科主任王光忍不住勸說:“許少,您還年輕,未婚未育,怎麼會突然想要做結紮手術?”
許暮洲不答,臉色陰沉沉的。
在深城,人人都知道許暮洲患有嚴重的雙相障礙,一會兒尋死覓活,一會兒行凶傷人的。
犯病期間,不管做出什麼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都不是不可能。
王光不敢給他動手術,苦口婆心的勸說:“許少,您可要考慮清楚啊!雖說現在結紮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將來想生孩子的時候,可以做手術疏通,但畢竟是在命.根子上挨刀,您要是暫時不想要孩子,可以采取別的措施嘛,沒必要受這份罪。”
許暮洲壓根不接話,隻是冷著臉,呼吸有些急促。
他滿腦子都是那瓶藥,都是付霜的抗拒。
她的母親為了保住她,放棄治療癌症,生產之後就油盡燈枯而死。
她又被莫名其妙的心理陰影折磨著,無法接受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