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付霜給顧立東打了個電話。
經過將近小半年的關禁閉反省,顧立東整個人都萎靡不振,雖然把癮頭戒了,可出來之後,就像掉了魂似的,完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之前付霜受傷的時候,琢磨著讓顧立東來照顧她,可打了個電話過去,聽著他那半死不活的語氣,她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哥,在幹嘛呢?”
足足十秒鍾的沉默,手機裏才傳來顧立東的回應:“沒幹嘛。”
“沒幹嘛是幹嘛?”付霜一聽就有些惱火,看樣子,顧立東還沒振作起來呢。
“你放心,我不會再跟他們廝混了。”顧立東有些不耐煩,叼著煙猛吸一口。
“我在源城,你要不要來看望外公?”
顧立東懶洋洋的眯著眼睛,一副半睡不睡的樣子:“不想去。”
“那你想幹什麼?”付霜惱火的不行,“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以為你是古代的千金大小姐啊?”
“那你想讓我幹什麼?”顧立東也有些窩火,語氣禁不住衝了起來。
他從小就沒正經八百做過什麼事,除了吃喝嫖賭,一無是處。
如今他看清身邊的朋友沒一個好東西,人生的樂趣頃刻間灰飛煙滅,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學做生意的嗎?”付霜憋著一肚子氣,“怎麼著,你想反悔?”
顧立東繃著嘴巴,半天才擠出三個字:“我不會。”
“不會你就學啊!我也不會,我這不也在學麼?”
“怎麼學?霜霜,你以為學做生意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是你真覺得你哥哥我天賦異稟,是那塊材料?”
顧立東冷笑連連:“霜霜,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行!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根本學不會!”
“你都沒學,怎麼知道自己學不會?”付霜氣得直跺腳,把純手工打造的紅木大床都跺得咯吱亂響。
“霜霜,你有雄心壯誌,哥支持你。但我就是一攤爛泥,你就別想著把我扶上牆了。時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話音未落,顧立東就掛斷了電話。
付霜那個氣啊,抄起手機就狠狠砸在了牆上。
“咣”“咣”兩聲,手機先撞在牆上,再跌在地上,屍橫當場。
“該死的顧立東,還是不是男人了!”她磨著後槽牙,狠狠地吐槽,“就該再關他一年半載的!”
門外的付恒之,將付霜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遲疑了下,敲響了門。
“誰啊?”付霜不耐煩的喊了一嗓子。
“是我。”
“表哥啊,有事嗎?”
“我來看看你,進來了哦。”付恒之皺了皺眉,索性直接擰開門把手,緩步走了進去。
付霜盤著腿靠坐在床頭,兩手環抱,嘴撅得老高,胸口一起一伏,顯然氣得不輕。
“怎麼了這是?”付恒之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殘屍,“發這麼大的火,誰惹你了?”
“我哥那個混蛋,他……算了,不說他了。”付霜擺了擺手,雖說對顧立東很失望,但那畢竟是她親哥,還是要給他留幾分麵子的。
付恒之坐在床邊,側身看著付霜,微笑著問:“立冬他怎麼惹到你了?”
“不說他了,越說越氣,表哥,你來找我有事嗎?”
付恒之抬手輕輕揉了下付霜的腦袋:“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付霜垂落眼簾,有些疲憊。
“想你了唄,從小到大,你可很少有離開家那麼長時間的,現在你一個人在外地上學,我跟二爺爺都很不放心。”
付霜心裏一暖,側了側身,腦袋靠在付恒之肩膀上撒嬌:“表哥,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呀,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我們還不知道麼?”付恒之嗔怪的瞪她一眼,“你說說你,當初你報深城大學,二爺爺就不同意,這出來了怎麼偏偏又要回去呢?留在源城多好啊,方便家裏照顧。”
“哎呀,表哥,你真不用擔心,那不是還有赫顯麼,赫家寵那小子寵得沒邊兒了,連帶著我也跟著沾光。表哥,你們真不用擔心我,我在學校好著呢。”
想到赫顯,付恒之的眉頭不禁蹙了蹙。
那小子跟付霜形影不離,就連兩天的周末假期,他回蓉城都要跟來源城一趟,恐怕心思未必單純。
隻是有許暮洲在,赫顯即便是有什麼複雜心思,恐怕也是白搭。
許暮洲,嘖,這可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大麻煩啊!一時半會的,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