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許家那位有精神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女孩年輕漂亮，哪兒能甘心跟著個精神病？”
“那她也太大膽了吧？她就不怕許暮洲知道，會把她給……”
那人說著，用大拇指在脖子裏比劃了一下，而後曖.昧的笑了。
“你們有所不知，這女孩子也是大有來頭的，她可是源城付氏集團的千金，付氏的繼承人，家世上足夠配得起許暮洲了。”
“源城付氏那麼大的集團，還要靠唯一的掌上明珠來聯姻？還是跟個精神病？付崢嶸那老頭子是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付崢嶸老了，有錢又怎麼樣？沒有人，還不是隻能任人搓圓揉扁？”
“……”
小月兒懵懵懂懂的，緊緊地抓著付霜的手，依偎在她身邊，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打量著四周。
“媽媽，他們在說什麼呀？”
小家夥遊離於顧立東和付霜的傷感之外，耳朵支棱得跟兔子似的，一直在打量著四周的狀況。
“嗯？”付霜低下頭看她，“說什麼？”
“他們一直在說爸爸的名字，還有精神病啊，老頭子什麼的。”
那些長篇大論，小月兒記不全，隻依稀記得幾個反複出現的高頻詞彙。
付霜聽到“精神病”三個字，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眼神一冷，掃向四周。
近處幾個接觸到付霜目光的人，紛紛將臉別開，不敢跟她對視。
不管這女人到底在幹什麼，哪怕是沒有許暮洲這棵大樹，單憑她付氏千金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起的。
“走吧，咱們去找爸爸和哥哥。”
“媽媽，為什麼他們都說‘許暮洲那個精神病’，爸爸又不是精神病！”小家夥嘴巴撅得老高，聲音清亮，滿含不悅。
周圍的人被小月兒一句話，震得不禁哆嗦了下，噤若寒蟬。
雖然深城人人知道許暮洲有病，但都隻是在背地裏議論一番，沒人敢當麵說出來。
“他們說自己呢，小月兒，別搭理他們，咱們去找爸爸和哥哥一起玩。”
付霜心裏也挺膈應，許暮洲的病本來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心病之一，被人當眾揭開傷疤，那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顧立東憂心忡忡的擰著眉頭，不禁長長的歎了口氣。
人人都知道許暮洲有嚴重的精神病，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唯一的妹妹跟精神病人感情那麼好，這可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走了也就兩百多米，就見許暮洲牽著小宇兒的手，迎麵而來。
“霜霜，小月兒，我們正要去找你們呢。”許暮洲一鬆手，小宇兒就快步跑了過去，抱住付霜的腿撒著嬌叫媽媽。
“巧了，我們也是這樣想的。”付霜笑著揉揉小宇兒的腦門子，“接下來幹嘛去？”
“媽媽，媽媽，我想去看小羊咩咩！那邊有好多好多羊啊！”小月兒扯著付霜的手叫嚷。
“好，那就先去看小羊。”
付霜剛答應下來，小月兒就鬆開她的手，撒丫子跑到許暮洲身邊，張開雙臂撒嬌：“爸爸抱抱！”
這倆孩子以前爹不疼娘不愛的，在幼兒園受盡白眼欺淩，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集體活動，能炫耀一把，他們都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撒嬌的機會。
許暮洲跟他們相處久了，也能摸到他們的心思，於是爸小月兒抱了起來，顛了幾下。
小月兒摟著許暮洲的脖子，嘰嘰咯咯笑得十分開心，吧唧吧唧的親他的臉。
小宇兒眼饞的不行，緊緊地盯著付霜。
付霜兩手一攤，往後退了兩步，敬謝不敏的擺手拒絕。
“你別看我，你那身板，我是抱不動，你自個兒走吧。”
小宇兒嘴撅得老高，失望溢於言表。
關鍵時刻，赫顯挺身而出，背過身在小宇兒麵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赫叔叔背你。”
小宇兒眼睛一亮，兩步蹦躂過去，跟顆小炮彈似的，一下子砸在赫顯背上。
他個子偏高，體型偏胖，大力一砸，赫顯差點趴草地上。
“熊孩子，慢點！”赫顯笑罵了聲，站起身顛了顛，“小宇兒，你該減肥了，看你都快胖成球了！”
小宇兒不依，嗷嗷叫著說他那不是胖，那是結實。
兩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朝著羊群緩緩而去。
付霜牽起顧立東的手，甩了幾下，揚出高高的拋物線。
“哥，咱們也過去吧。”
顧立東攬了攬她的肩膀，心裏泛起一股子複雜難言的滋味。
拋開嚴重的雙相障礙不提，許暮洲如今真的是一個稱職的好伴侶，好爸爸。
他對付霜一往情深，無微不至，對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們更是耐心溫柔，無比寵溺。
可美中不足，他有病，還是一生都無法治愈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