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您教兒臣皇族之人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的。”蘇煥臣心一橫,將事情轉向了皇帝的身上。
“好一個不能心慈手軟。”皇帝扯了扯嘴角,冷光看向蘇煥臣,像是不經意的發問,“這麼說來,你的意思是若有一天朕阻礙了你,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弑父了?”
皇帝的語氣輕飄飄的,可卻讓蘇煥臣的心裏大驚,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這麼大的一個話柄落下,這不是主動在皇帝的心底埋下一根刺嗎?
“兒臣不敢。”蘇煥臣隻覺得頭暈得更厲害了,暗自掐了掐掌心肉,想讓自己的神智清楚一些,“父皇永遠是兒臣學習的榜樣,兒臣哪兒敢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榜樣?嗬。
皇帝的嘴角輕牽起一抹笑容,手指輕輕的拂過禦書房的桌角,他當初也是弑兄殺父才走到了這個位置,太子之位,坐久了,總是會有些貪婪的。
可這個兒子是他唯一的血肉,若是現在出手毀了,那他的江山又應該交到誰的手裏,蘇楚陌嗎?
皇帝的手心猛的收緊,周身的氣息一下子陰鬱了下去,蘇煥臣心裏大喊不妙,卻也不知自己是哪句話惹了皇帝。
“你起來吧。”皇帝的聲音淡淡的,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暗,“將額頭上的血跡擦一擦,別失了我們皇族之人的體麵。”
蘇煥臣不敢再有所猶豫,連忙從懷裏掏出手絹擦去額頭上的血跡,杯口大的傷口頓時暴露在了皇帝的麵前。
“你將此事栽贓嫁禍於燕王,倒是挺機靈的。”皇帝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隻是,還不等蘇煥臣臉上的喜悅表達出來,聲音頓時又冷了下去,“而這善後工作,真是愚蠢至極。”
蘇煥臣不吭聲了,“父皇,兒臣也不曾想到李丞相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查到這麼多的東西。”
他明明將這一切都處理好了,哪裏能想到李丞相竟然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查出這麼多隱晦的東西來。
“你還真以為是李丞相查出來的?”皇帝嗤笑一聲,以前他覺得挺聰明的太子,現在竟然變得這麼愚蠢,“你當蘇楚陌在京城這麼多年的經營都是假的嗎?”
“可……”蘇煥臣有些茫然,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回顧了一下整件事的經過,“父皇,可此事燕王並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出來。”
除開李丞相,暗地裏的人,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自從蘇楚陌出事以後,朝廷裏的人皆是閉門不出,對燕王府的人更是避而不見,連雲南王都謝絕了燕王府門人的拜訪。
可若說沒有人在背後相助,那李丞相收集的證據未免也太齊全了一些,如今細細想來,這件事全是由人推著走的。
想到這一點,蘇煥臣臉上的表情換了換,一時間,心裏對蘇楚陌的實力更加懼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