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像也不需要李昭煙的回答,他很快便將這件事擱下,“朕瞧著王妃有些浮躁,不如抄些佛經靜靜心?”
是了,雖是要罰李昭煙,可蘇楚陌先前說過的話皇帝卻是記著的,抄寫佛經硬要說的話連刁難也算不上,便是蘇楚陌真的要怎麼樣也尋不到理由。
隻是蘇楚陌真想做什麼什麼的話還需要找理由?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李昭煙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髒話,幸好關鍵時候她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於是隻能故作平靜的看向皇帝,“皇上說的是,臣婦回府便抄,若皇上不放心的話臣婦每日著人送進宮來給您過目。”
“倒也不必這麼麻煩,”皇帝換了一本折子繼續看,“王妃在宮裏抄即可,便在這裏抄,左右朕每日都批折子,王妃來了也好時不時同朕說說外麵的事情。”
頓時,李昭煙原本還好好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大抵就是猙獰了,總之皇帝見過李昭煙數次,卻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昭煙開口問道:“皇上,您方才說什麼?臣婦好似聽錯了。”
皇帝看起來心情不錯,果真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末了補充道:“燕王妃今日就開始吧,朕這就讓人去找一本佛經,筆墨紙硯這裏都有,倒是省了不少時間,蘇公公,去取佛經。”
“皇上,奴才記得您宮中就有一冊佛經,是許貴妃親手抄的。”
這些天下來,蘇公公當然不會看不出許貴妃已經重新得了皇帝的寵愛,雖說不及盛時,可也是難得的了,這小小的人情蘇公公還是不介意送一送的。
“是朕時常做噩夢的那段時間?”
皇帝依稀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隻是時間有些久,到底是記不清楚了。
蘇公公細想了想,“正是那段時日,貴妃娘娘當真是下足了工夫,因著娘娘宮裏用的紙墨比尋常多出不少,內務府還來人問過皇上,擔心貴妃娘娘在做什麼不妥當的事,所以奴才記得格外清楚。”
許貴妃當時正想法子從皇帝這處尋一封密信,自然要將皇帝唬住,本來碧雲是想幫著許貴妃一同抄寫,隻因著皇帝見過許貴妃的字跡,若是看出不對勁兒的話難免得不償失。
那份佛經抄的極慢,便是沒有錯字,隻要哪個字稍稍難看了些,許貴妃便換紙重寫,皇帝安在許貴妃宮中的眼線即便隻是做些雜事,卻也見過好幾次碧雲將廢紙抱出來處理的場麵。
“對,朕想起來了,佛經抄好之後許貴妃指間還被磨出了繭子,後來精心保養之後倒是看不出什麼了。”
這上麵兩人還在說當時的事,李昭煙心中卻已然掀起大浪,抄書竟然在手上磨出繭子,她總不至於也會這樣吧?
蘇公公見皇帝已經將那時的事情都想了起來,又將話題轉回眼前的事情上,“皇上,那你看是否將貴妃娘娘手抄的佛經拿給燕王妃?”
皇帝若是沒想起來也就罷了,如今想了起來,怎麼可能還會把那本訂好的佛經放到李昭煙手中,“不了,你去另取,將貴妃抄的那本一並拿過來,朕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