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先生,前頭那一桌上您可喝了不少,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自然,自然。”
牧原又是滿滿的一杯,繞是酒量不差也禁不住這樣喝,到底有些受不了了。
眼前忽的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年桃花灼灼,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素色衣裳的姑娘在樹下漫步,自己開口去喚,姑娘回眸一笑,於是心就丟在了那個時候,丟在了那個姑娘身上。
“瑾姐姐,待我長大了,你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其實姑娘名字裏沒有那個‘瑾’字,自己初見到姑娘時依稀聽見了這個字,後來雖然姑娘解釋了,自己卻一直沒改,姑娘也就由著自己了。
對了,那時姑娘是怎樣說的呢?她笑著,比滿園的桃花更讓人移不開眼,朱唇輕啟,“好啊,隻是你要去與我爹爹說,我答應了可不做數。”
後來呢?後來自己就真的去問了姑娘的父親,飲著茶水的人似是有些驚訝,“你要娶她?早些歇了心思罷,她是要入宮的,怎麼能嫁給你?”
直到現在,姑娘封後大典的場麵牧原還記得,姑娘成了東臨尊貴的皇後,而他,嗬,他連封後大典也沒能光明正大的去,隻偷偷摸摸的換了宮人的衣裳,遠遠的看了一眼。
原以為姑娘會一生無憂,榮華富貴,可又後宮有了許貴妃,太子走了錯路,等牧原知道消息時他的姑娘已經進了冷宮。
牧原在邊疆漸漸有了勢力,卻一直不曾忘了關注東臨,兩人再見時,看著身著華服卻依舊掩不住麵上憔悴的姑娘,牧原想帶她走,可姑娘拒絕了,她不願。
“牧先生這是怎麼了?”
見牧原在兩桌客人之間愣愣的站住,離的近的人互相看了看,出聲道:“牧先生,您是不是醉了?”
確實,有些人醉了就是這樣子,也不耍酒瘋也不怎樣,就直直的站著,一言不發,在場的人沒見過牧原醉酒後的樣子,說不出個什麼來。
“嗯?”幸而牧原聽見聲音就清醒了,“抱歉,在下不勝酒力,腦子裏已經有些糊塗了,讓幾位見笑了。”
“無妨無妨,牧先生今日大喜,飲的多了些,這酒都是好東西,許是後勁大了些,牧先生不如與王上說一聲,先回新房去?”
正好牧原心中煩躁著,不想在這裏應酬,也就順水推舟,往夏侯淵那一桌去了。
“茲州的事不必著急,這幾日先翻翻往年的記載,務必等心中有數了再……”察覺到有人來了,夏侯淵說到一半的話停下,側首去看,“牧先生,你這是?”
牧原假裝十分難受的皺著眉,“王上,在下飲多了酒,如今頭疼的厲害,來與您說一聲。”
夏侯淵看著牧原就煩,隨意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與夏侯淵一桌的都是老臣,倒是都沉穩,看出來夏侯淵對牧原有所不滿也隻當沒看見,遠些的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沒看清這邊的情景,見牧原走了,忙端了酒杯湊上來。
“王上,今日這婚事真是讓人羨慕啊,下官有幸見過公主一次,她和牧原兩人真乃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