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嬸當天就去寺廟裏問過了,得知自己的小兒子並不是真的受了影響一時想不開之後才放心。
“阿度,你本不必如此的,不過是需要多費些心思罷了,卻連累你成了現在這樣子,真是……”
“娘!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那人找上門來為的又不僅僅隻是你一個人,憑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讓你承擔著,我已經不是當時那個什麼你也做不了的小孩子了,你就試著依靠我一下,不好嗎?”
李昭煙一開始的猜測確實沒有錯,趙嬸和僧人之間確實不是主仆關係,趙嬸是僧人的母親,當然,現在也不能再將蘇楚陌這位小叔稱為僧人了。
旁度對於早些年的事情印象深刻,知道自己的母親將自己牢牢護住並不是簡單的事,江湖中人遇了事情,身邊要是沒幾個講義氣的就舉步維艱,更不提他母親是個孤兒,就連血脈相連的人也隻有他和他姐姐。
至於他們的‘父親’,旁度不是沒見過,卻完全感受不到所謂的牽絆,好在本就沒抱著什麼期望,心裏倒說不上失望。
“阿度,你……我知道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可再怎麼不一樣,你在我這裏都是孩子,為人父母的,總想著多做一些,讓孩子輕鬆一些。”
“怎麼,現在不提讓我叫你嬸嬸的事情了?先前不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我叫你一聲‘娘’嗎?”
之前趙嬸這樣做確實是有自己的考量,然而這些天一直看著懷有身孕的李昭煙在她眼前,當年十月懷胎冒著生命危險才將旁度生下來的那段記憶又重新在腦海中出現。
鏡子裏已經花白的頭發也在提醒趙嬸,如果自己再繼續耽誤下去的話,這一輩子可能都沒機會聽見旁度叫自己‘娘親’了。
旁度這麼些年一直是按照趙嬸的要求稱呼她的,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隻有兩個人的地方都是,可心裏卻總盼著自己什麼時候能當麵叫上一句‘娘’。
趙嬸一直不說為什麼他們母子之間要做出生疏的樣子,旁度也就不問,然而現在這氣氛卻又使得他心中有些蠢蠢欲動,母親明顯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真要問的話興許還能問出些什麼來。
“娘……”
這一聲剛出,趙嬸眼裏就湧出了淚,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趙嬸手忙腳亂的抬手在自己臉上抹著,想將淚水擦幹。
“唉,阿度,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娘不好,娘一時間被迷了心竅,覺得這樣就可以免去你的禍端,哪成想當初那人看著是個頗有名望的,實際上卻是個騙子,就迎著那一句戲言,娘竟然讓你……娘糊塗啊!”
原是旁度出生沒多久的時候,有一個雲遊的僧人到了趙嬸房門外,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會兒之後善有其事地說旁度命中有一大劫,因為他的八字與趙嬸的八字有一處相衝,日後恐怕總要橫死一個。
就像前麵所說的那樣,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不會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即便真的有那種父母,也隻是極少數,趙嬸當時還有些不信,特意托人打聽了,直到聽一個和她交情還不錯的人說那僧人確實是個大師,心中便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