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最開始的時候是按照京城去的大人提點的那樣,讓家中有餘糧的人分出一些來給沒有糧食的人,一開始大家都還有序地遵循著安排,沒過多久就被人煽動著開始鬧了起來。
分出糧食的人都覺得自己吃了虧,即便手中拿著有官府印章的欠條,依舊覺得不安心,不肯再將糧食分出來一點半點,沒有糧食的人也鬧了起來,若是讓他們從一開始就食不果腹也就罷了,偏偏是讓他們享受過溫飽之後又棄之不顧。
都是剛從生死的邊緣線上爬回來的,不少人膽子都大了許多,見很少有人願意將糧食分出來,便開始搶奪,從一些隻有婦女和孩子的家庭逐漸擴散到了開始搶奪有男丁的家庭。
最初鬧起來的時候所有人一起把這事情瞞著,下官等人也都並不知曉,隻是後麵實在一連出了好幾條人命,底下的人便不敢再瞞。
有人帶頭,這事情做起來便越來越順暢,下官實在是壓製不住了,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這才日夜兼程的趕到京城,可越靠近京城,下官心中就越是害怕,出了這樣的事情,按照慣例總是要推一個人出來頂罪的,下官又在這樣的時候擅離職守,恐怕難逃一死。
隻是下官離開的時候曾吩咐過官府的人,讓他們先開倉放糧,也從公款中撥了一筆銀子讓人帶著去附近未曾鬧災的地方去買糧,下官琢磨著如果將這一點說出來,興許可以保命,卻又擔心……”
“你這事情做的確實不錯,安排的十分妥當,隻不過錢大人給本王的信中為何不曾說明?”
蘇楚陌神情淡然的聽著,直到他說完之後才開始問話。
肖慶一下子又有些磕磕巴巴了,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道:“這事情,這事情下官並未告訴過錢大人,隻因當時並不確定錢大人會出手幫忙,這件事情是下官最後的底牌了,所以,所以才瞞著錢大人的。”
照這麼說,肖慶這麼做到也並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隻是錢琮到底是蘇楚陌這邊的人,關鍵時候,護短的心思忽然就冒出來一個苗頭。
“肖大人,雖說你這麼做倒也不算什麼錯,可有些不地道了吧?錢大人與本王私底下並沒有什麼交情,因為你的事情專程寫信過來是冒著得罪人的風險的,你就這樣瞞著他?”
“下官,下官知道錯了,待此間事了,下官一定去找錢大人好好賠禮道歉,王爺,下官實在是太害怕了,並不是不見人見大人,而是事關生死,實在是要謹慎一些。”
膽戰心驚地說著好話,肖慶頭低的不能再低了,蘇楚陌卻始終不開口,知道屏風後麵傳來一聲輕笑,“王爺,這事情妾身就幫您應下了,如何?”
肖慶‘唰’地一下抬起頭來,往屏風那邊看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屏風後麵坐著的人是燕王妃,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開口幫自己說話的肖慶隻管愣愣地看著,卻沒有發現他這樣的舉動已經引起了蘇楚陌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