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一句,沈意遙頓時明白了過來,他不過是想要逼自己一把。
可依她的性子,又怎會讓他如願?
沈意遙背過身去,因著了然於心,眼裏也不覺有了笑意,語氣卻忽然變得雲淡風輕起來,“本公主有什麼好急的。該著急的,是王爺才對……”
語罷,察覺到身後人朝自己走了過來,沈意遙側過了身子,目光卻移到了一旁,故意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夜已深了,不便在此叨擾,告辭。”
說著,沈意遙轉過身就抬腳往外走,清鎖忙跟了上去。
蘇楚陌一雙幽深的眸子望著她的背影,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緊,也不知這酈國長公主到底是何想法。
走著走著,清鎖回頭望了一眼蘇楚陌,見他還站在門口,忍不住問道:“公主,咱們就這麼走了嗎?”
“不然呢?”沈意遙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腳下步伐。
初見時自己看上了蘇楚陌,一心想將他拿下不假,但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顧及酈國的一些事情,她也沒再有這念頭。
方才她有意示好,誰知那蘇楚陌竟反過來嘲哂自己,如今扳回一局,沈意遙隻覺渾身輕快,心裏舒坦不少。
不一會兒,二人便出了客棧。
“公主,談得如何?”
一直候在門口的鄭朔,見二人出來,忙迎了上去。
聞言,沈意遙腳步一頓,她方才隻一心與他言語周旋,竟忘了這回事。
“罷了,回去了你再送一封信過去就是。”才剛剛扳回一局,要她這會兒再折回去,沈意遙可不樂意。
鄭朔點頭應下,看著清鎖扶著沈意遙上了馬車坐穩以後,自己才上去駕車,回住的地方。
……
馬車一路穩穩當當地行駛著,沈意遙今日格外困乏,這會子在馬車裏已經有了些許睡意。
“籲——”
馬車忽然一下子猛地停了下來,車裏的人被晃得朝前撲去,差點就碰了頭,難免有些不滿,“怎麼回事?”
見外頭沒有動靜,沈意遙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在清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誰知剛一下馬車,便見著鄭朔的旁邊還站了另外三個人,正愣怔間,三人已朝自己行禮。
“咱家給公主請安了。”中間的那一人捏著嗓子道。
聽著這聲音,再瞧著眼前這人,沈意遙心下頓時便有些慌亂。
不是別人,正是皇兄身邊的總管太監杜子墉。
“杜公公,你怎麼來了?”沈意遙頗為緊張地看向杜子墉,低聲問道。
那杜子墉可不是尋常的人物,聽說當年皇位之爭時他可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因著如此,沈天問繼位後便將東廠交與他,連朝中大臣見了他也無不恭恭敬敬。
見人這般模樣,杜子墉不冷不熱地開了口,“這東臨遙遠,咱家既然不遠萬裏地趕來,自是有要事相告的。”
說著,杜子墉一抬手,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馬車就行駛了過來。
“公主,鄭大人,請吧。”
沈意遙與鄭朔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些忐忑。